只是无声地啜泣着,啜泣着。艳阳秋暖,却似有无限凄楚荒凉迫人而来,无穷无尽伤心哽在喉间,恨不能尽情吐,只是啜泣不已。
温实初端着碗汤药越众进来,“娘娘该服药。”痛悔难言,手挥开他汤药,“砰啷”声,浓黑药汁泼得满地狼藉,怔怔地垂泪,“是不好,没能保住孩子。”
温实初静静负手而立,“娘娘,那盅酒并不能伤胎气,那晚宴饮也不会伤害娘娘玉体。娘娘忘腹中孩子胎动?胎气正常,孩子也十分壮健,怎会经不起杯酒场宴饮?”温实初十分痛惜,“娘娘当时腹痛只是正常胎动,胎气激荡才会有些疼痛,很快就会过去,娘娘怎可痛昏头大力捶击腹部,以
手心紧紧地握住。勉力想睁开眼来动动身子,身体却好像不是自己,沉重得动也动不。
眼皮微微动,人影幢幢,有人欢喜地叫:“淑妃娘娘醒。”
有参汤温热从口中缓缓流入漫至喉腔、胸臆,仿佛为注入星半点力气。极力睁开眼,双眸却似闭合太久,只觉得日光刺眼,几乎要刺穿眼睛。已是个秋日午后,晴光寂寂,慵懒散落。玄凌声音在耳边惊喜响起,“嬛嬛,你终于醒。”
终于醒?看到玄凌焦虑而疲惫脸,槿汐哭得如核桃般眼,乌压压人守候在床边。空气里有未曾散去血腥气,腹中空虚逼得喑哑出声,“皇上,孩子还在?”玄凌面孔焦灼而失神,他尚未答话,德妃已悄悄背转身去拭泪。愈加惊恐,声色凄厉,“皇上,孩子呢?”
玄凌痛苦地垂下脸去,低声道:“嬛嬛,们还会有孩子。”
挣扎着撑起身子来,奋力地在小腹上摸索,“孩子呢?孩子呢?昨夜他还在腹中踢足伸腿,他睡着是不是?他怎不动呢?”几近疯狂地摸索着,泪流满面。玄凌紧紧抱住不让再动弹,德妃紧紧按住手,“淑妃!淑妃!孩子已经没有,你要节哀。”德妃极力安慰着,把灵犀、涵儿抱到面前,“你瞧,你还有韫欢和涵儿,你别怕!”
涵儿不知发生什事,吓得睁大眼睛,径往怀里缩。灵犀大约从未见过如此失态,吓得放声大哭。德妃抱这个哄那个,柔仪殿内乱作团。
玄凌紧紧抱住,抱得那紧,似乎连骨头都要被硌碎。他似要凭此来发泄他与样失去孩子伤心,他低低在耳边忏悔,“嬛嬛,是朕不好,不该在柔仪殿饮宴,以致你劳累过度没有孩子。”
迷迷茫茫地抬头,轻轻推开他,“皇上,臣妾并无劳累过度。当时只是觉得有些腹痛而已,想是贪杯所致。”手足无措地哭出声,“早知道臣妾就不喝那酒,都是臣妾自己不好。臣妾怎知道,臣妾只喝盅酒,并不敢多饮,谁知……谁知……”
皇后穿着真红金罗大袖宫装,在榻边坐下,她抚抚肩膀,“淑妃,你要节哀。以后也不要贪杯再误事,你晓得皇上为你这次小产有多伤心?你昏睡两日皇上就陪着你两日。”皇后好言劝慰道:“皇上眼睛都凹下去,赶紧回仪元殿歇息吧。”玄凌略点点头,“皇后费心,朕再陪陪嬛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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