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凌原本懒懒地听着,闻得“纯元”二字,不知不觉便含缕温煦笑意,连脸庞弧度亦柔和不少,“朕也不知她喜欢用些什叶子,只是觉得她宫里小厨房所制食物皆有草木清馨,确气味良佳,与众不同。”
“是。”蕴蓉闻得玄凌亦这样说,不觉笑起来,“臣妾想竹叶太细碎,箬叶总用在粽子上,气味闻惯,便想新鲜些用芭蕉叶子垫着蒸笼桂花糖蒸新栗粉糕,谁知奴才们非说今年天气冷,连芭蕉芯都冻坏,所以不能得好。臣妾好容易有些别致心思却不能得偿所愿,故而生气。”
玄凌笑着道:“那有什难,时口腹之欲而已。等天气暖和,朕把上林苑芭蕉都赐给你,你想摘多少便是多少。只别忘蒸上什也给朕留份。”
蕴蓉这才欢喜起来,笑生两靥,“这是纯元皇后心思,蓉儿不敢忘表哥。”
卫临为玄凌把完脉,回道:“皇上切都好,只是别劳累着,今年时气不好,皇上熬夜多亦伤身,微臣会给皇上开些调理方子,皇上按时吃着就好。”
神看去,窗外冻雨缓慢洒落,似漫天飞舞着无数细小冰珠般。有冰冷雨丝打在窗棂上,“沙沙”声音如春蚕吞食着碧色桑叶般。
玄凌侧耳半晌,轻轻道:“三月亲蚕嘉礼,就由你来主持吧。”
欠身道:“臣妾只是嫔妃而已,亲蚕嘉礼素来由皇后主持,臣妾不敢僭越。”玄凌轻轻哼,并不多言,思忖着道:“或者庄敏夫人亦可代劳,毕竟她出身高贵。”
玄凌正欲说话,忽听得廊下有丝履薄薄响声涌起,伴着珠翠玲珑之声渐渐靠近仪元殿。玄凌轻轻蹙眉,“是谁?”
打起灵兽呈祥珠绫帘子,正见蕴蓉牵着雪里金遍地锦滚花镶狸毛长裙在垂花长廊下行来,步履沉沉似乎比平日凝重,可以听见地面上细碎水珠在她足下瑟瑟地迸起。她素来娇艳面庞沉如寒水,并无丝温和表情。两梢丹凤眼骄然扬起,眼角淡紫含金胭脂敷得薄薄,似孔雀打开华丽尾扇,随着她行走,那扇便似在水凝般空气中划出两道无形锋芒,路慌得立在廊下阶前宫人们纷纷跪下。
玄凌点点头,“温实初不常在,你医术倒也过得
将帘子递给宫女掀着,回首抿唇笑道:“可见不能背后说人,说曹操曹操就到呢。”
蕴蓉扶侍女手进来请安,似有些不乐意样子,玄凌不由问道:“什事这样气鼓鼓?谁惹着你。”
蕴蓉“嗐”声,埋怨道:“也没什,只是怪奴才们不济事,臣妾想要点什都要不来。”
玄凌不由好奇,笑道:“还有你要什能要不来东西?但凡好些,朕都先给燕禧殿,连淑妃那里都未必比得上你。”
蕴蓉“嗤”地笑,复又板脸道:“也不是什新鲜玩意儿,是臣妾得个新方子。皇上知道,臣妾身边琼脂原是外祖舞阳大长公主陪侍,她妹妹琼萝厨艺极好,曾经伺候过纯元皇后身孕,纯元皇后过世后便被遣出宫。前两日琼脂回去探亲,听琼萝说起纯元皇后在世时吃东西十分讲究天然气韵,凡是蒸煮食物,皆用竹叶、箬叶或芭蕉叶搁在蒸笼底上,臣妾觉得极风雅,所以也想学着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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