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节哀。”柔声安慰,“过去伤心事,皇上勿要总放在心里,于龙体不安。”使个眼色,槿汐会意,端上碗早已准备好杏仁茶奉上,温言道:“甜食能宽心舒怀,皇上吃口吧。”
玄凌见那杏仁茶,面色愈加沉郁而哀伤,“这杏仁茶,亦是纯元在世时所喜。”槿汐怕引得玄凌伤心,忙道:“这杏仁茶凉,奴婢再去换别点心来。”
玄凌轻轻接过,只望着那微微冒着热气乳白色发怔,氤氲热气扑在他脸上,有深入骨髓哀恸与思念,“昔日
去。”
卫临躬身道:“多谢皇上夸赞。”他转首,笑吟吟向胡蕴蓉道:“微臣有句话要多嘴,不知娘娘肯听句否?”
蕴蓉满面含笑,把玩着小指护甲上粒明光烁烁鸽血红宝石,打量他两眼道:“表哥既夸你好,你说就是。”
卫临垂手道:“方才娘娘说起用芭蕉叶蒸煮食物,人人都以为芭蕉只可观赏,其实入药也是极好。芭蕉味甘,淡,性寒,《本草》上说可治心火作烧,肝热生风,除烦解暑,对热病、水肿、脚气、痈肿、烫伤皆有效。”
玄凌若有所思,“纯元体质燥热,可见她别致心思亦可养生,是极好。”
卫临赔笑道:“皇上说是。只是芭蕉性寒,平时少吃些是无妨,只是有孕妇人便不可轻易碰,因为芭蕉与桃仁、红花等药样,有破瘀消肿之效,虽不及红花药效明显,但若蒸食,其药力会缓缓渗入食物,天长日久,亦会伤身。”
蕴蓉微微惊,即刻板脸斥道:“皇上夸你句罢,你莫要危言耸听。芭蕉而已,若真有毒,纯元皇后怎还敢食?”
卫临忙恭声道:“夫人勿要动气,微臣所言不过是说孕妇慎用罢。京师地寒,京人少用芭蕉入食,所以往往连医者也不知芭蕉药理。而微臣年轻时曾游历南方苦热之地,当地山民便懂得这些,实在不是危言耸听。”
蕴蓉微微怔,神色间漫生出掩饰不住惶然,低呼声,“表哥,卫太医说孕妇慎用,可是琼萝是伺候纯元皇后有孕时饮食,那她所见皇后用芭蕉入食蒸煮,那必定是皇后身怀六甲之时。这……”她脸色越来越苍白,逐渐变成和窗外残雪般冰冷而仓皇,“臣妾听闻母亲说起宫中传闻,说纯元皇后产下皇子并未活下来,而且身带青紫瘢痕,当年贵妃侍奉在侧,连她亦是见过。”
春寒料峭,加之夜雨寒凉,玄凌早已披上家常墨绒遍底银滚白风毛直身锦袍,鎏金鹤顶蟠枝烛台上,九枝花烛参差而燃,花烛外笼着鲜红宫纱灯罩,烛光透着温暖明亮橘色如温泉般汩汩流在他墨色衣裳上,无端带出抹凄绝艳色。他眉心紧锁成“川”字,似有无法负荷痛苦记忆在眉心纠结,他轻轻声音如梦呓般,“那个孩子,生下来就没有气息,全身冰凉冰凉,而且带着青紫瘢痕,十分可怜。他在朕怀中,点气息也没有,冷得似块冰样,朕心里也冷得似块冰样,朕怎抱着他都暖不过来。太医告诉朕,孩子在母腹中体虚,又兼之受惊吓,所以在母腹中夭折,身带青斑。他受那些惊吓,皆是因为废德妃甘氏与废贤妃苗氏觊觎后位,百般折辱,才致使纯元不能静心养胎。那孩子,太无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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