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看眼饱受苦刑二人,伸手握起绘春被长针刺透指甲,沉声道:“皇上,绘春与绣夏受刑深苦,这样供词算不算屈打成招?”
玄凌冷冷瞥眼满身鞭痕二人,“她指上伤痕是招供后朕所惩罚,罚她们为虎作伥,助纣为虐。她们两个供词也很清楚,若是屈打成招,招不出那前后致供词。”他深重怒气从唇角漫出丝半缕,“你放心,若非朕亲自审问,朕也不敢相信陪朕多年贤惠有加皇后会连自己亲姐姐也能狠心毒害。”
皇后冷淡道:“皇上既然已经相信,何必再来问臣妾?”
玄凌闭上双眸,嫌恶道:“若非等你句亲口认罪,你以为朕还愿意见到你这张脸?”
“臣妾年老色衰,自然惹皇上嫌恶。臣妾只是想,若姐姐还在,皇上是否依旧真心喜爱她逐渐老去容颜?真后悔,或许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与样衰败容貌,或许皇上就不会这样恨臣妾。”
玄凌在慎刑司整整日夜才出来,与贵妃长跪于通明殿内亦足足日夜,贵妃日夜祝祷,每隔三个时辰便要拨起泠泠琵琶,寄托无限哀思,直到唇色发紫亦不愿离去。不知道她是在祭悼亲手传授她琵琶纯元皇后,还是未曾能到她腹中孩子,她深沉如海忧思,并非所能感同身受。最后,是温仪帝姬前来陪伴长跪,她才肯回宫歇息。
玄凌自慎刑司出来后并未到宫中,长夜寂寂,星冷无光,合眼欲寐去,然而头痛隐隐相随,似眠非眠中恍惚听得更漏声长似声,久悬心终究未能放下。
垂银流苏溢彩帐帷外有人影伫立,是槿汐轻声道:“娘娘,皇上召您前往仪元殿。”
问道:“几更?”
“戌时三刻。”她停停,“庄敏夫人已奉旨前去。”
“心慈则貌美,莞莞再如何老迈,也定胜过你万千。”
皇后轻轻笑,露出雨洗桃花点清淡容颜,她低首轻轻抚摩着腕上如碧水般澄澈通透玉镯,“这对玉镯,是臣妾入宫那日皇上亲手为臣妾戴上,——愿如此环,朝夕相见。可如今若非皇上以为臣妾犯错,大约不愿意再见臣妾吧。”她停停,语气愈加低微,“当年,皇上同样执着此环告诉臣妾,若生下皇子,后位便是臣妾。可是当臣妾生下皇子时,您却已经娶姐姐为皇
并非是侍寝旨意,霍然睁开眼,吩咐道:“更衣。”
去往仪元殿路极熟,夜行内监步伐又快又稳,只听得夜风细碎入鬓,轿辇直奔仪元殿去。
二月初九夜,依旧有些微侵上肌肤冷意,晚风从窗棂间无孔不入地吹进来,皇后鬓边发丝微微浮动,不施脂粉面庞在对红烛光照下细纹毕现,无处逃遁。因是待罪之身,应首饰珠翠皆被摘去,唯有皓腕上对翠色沉沉碧玉镯子安静地伏卧着。皇后头发被绾成个低垂平髻,以银色丝带牢牢束住。她穿着通身镶黑色万字曲水纹织金缎边真红宫装跪在地上,精致而不张扬花纹疏密有致地铺陈于领口,露出抹因消瘦而毕现锁骨。
蕴蓉沉静侍立于玄凌身侧,含着抹快意冷笑,言不发。
玄凌双眸微阖,指着跪在皇后身后绣夏与绘春道:“她们都已招认,你还有什话可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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