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风拂栏,而太后病,是越来越重。
天朗气清,连吹上面风也有些绵软无力,软扑扑,像婴儿轻软拂上面小手。这样风,即便风筝放起来,也会很快坠下。
这样想着,慧生手上鸳鸯大风筝便头栽,软塌塌地掉下来。线
花开暖煦四月,日丽风柔。深色桃花谢满地,樱花、海棠又簇然绽放,花事不断,常开常新,上林景致,从来没有寂寞时候。
自从城楼之事之后,承懿翁主性子便沉静许多。仿佛夜之间,无数心事长在她心间,也开在她眉心。连太后也不觉奇怪,“慧生怎转性呢?”
心中有些不安,欲答也无从答起,只得道:“许是春困吧。”
德妃点点头,“难怪,听贵妃说起温仪也贪睡许多。”
太后靠在秋香色金钱蟒引枕上颔首道:“也许吧。哀家瞧着胧月性子也安静许多,前些日子内务府说准备下淑和嫁妆,胧月也没什兴致去看。”
钗轻轻晃动淡雅光晕,“那位是家兄甄珩。”
慧生缓缓垂下脸去,光影炫目下,仿佛有淡淡玫色花朵自她脸颊漫生。真宁尚不知发生什事,拉过她手道:“回去吧。好好和你外祖说说今日见闻。”
慧生忽然收敛素日顽意,心头仿佛添几缕心事,缓缓回去。
走在后面,远远见蕴蓉个缓步走在最后,似有停步之意,便走到她身边,“还不回去?”
蕴蓉望着真宁长公主行人赫赫在前,神情寂寥,“当初爹爹中金榜状元,太宗赐婚,娶得母亲晋康翁主为妻,又被赐予正六品上朝议郎官职,平步青云至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。家声显赫,何等光耀。若非隆庆十年博陵侯谋反时爹爹被人告发与博陵侯过从甚密,家也不会中道没落,要依赖母亲维持家声。真宁长公主这般富贵家虽未享过,然而十中三四,晋康翁主府也经历些。权势繁华如浮云苍狗,朝来暮散。”她停停,似是凝聚全身所有力气,使足劲道:“可是愈是如浮云不可掌握,愈要掌握,当成呼风唤雨之人时,还怕什朝来暮散呢。”
德妃赔笑道:“是呢。如今她只有兴致跟着贵妃学琵琶,倒是学得很有几分样子。”
太后不再言语,只道:“哀家素日看惯孩子们热闹样子,不太习惯她们各自安静。”太后抬头看看无边日色,“这样好天气,叫她们出去走走吧。”
德妃笑着答应,向慧生道:“翁主,内务府扎两只大蝴蝶风筝,很好看呢,翁主可要去放风筝?”
慧生有些百无聊赖样子,却架不住胧月和温仪喜欢,只好跟着出去。转身告退,“太后,臣妾陪着她们去放风筝。”
太后并没有答应,她已经靠在引枕上昏昏沉沉睡着。
微微含笑,“好好妹妹怎生这些感触?妹妹已是无上荣光。”
“是?”她凤眼中艳光轻漾,似笑非笑看着,“只要淑妃有心,便不会挡住荣光。”
假作不知,“各人有各人路,不会阻拦妹妹。”
她轻笑声,“但愿如此。”忽然停停,“润儿还好?”
惊异于她突然对予润关心,却也含笑答道:“切都好,妹妹放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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