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妃“哦”声,“也是,只是这回走得长,好些日子不见他。皇上这样日夜和滟嫔在起,也怕伤身子。”
恰巧这日玉隐、玉姚、玉娆皆在,玉隐素来是人默默不出声,玉娆抱灵犀在膝头逗·弄,玉隐忍不住皱眉道:“没傅如吟,来叶澜依,出身微贱不说,样狐媚惑主。太后新丧,皇上心里真有不痛快也该长姊陪着,何时轮到她。”
听句烦句,忍不住别过头连连皱眉,玉娆递过杯茶笑道:“二姐润润喉,也不知二姐怎,仿佛很不待见滟嫔样子。”玉隐秀眉轻扬,笑生生道:“何时不待见她。她是皇上宠妾,
赫赫铁骑相比,大周兵力并非不及。即便兵士中暑体弱,如有良将也非难事。只是眼下良将难求,戍边大将不过是苦撑局面,而兵士病倒之人又日多于日,难道真是天不佑大周?”
玄凌忧心是国事,而在国事之外又得多思虑重家事,他只求良将勇兵,而如何要避免哥哥成为炙手可热良将,又能免去战祸连年。心中太多牵绊与顾虑,将副心肠逼得如此时手底墨汁般漆黑,侧首含着如烟笑意,“怎会?皇上是天子,上天不庇佑您还能庇佑谁?譬如那年时疫,皇上正筹莫展,就有温实初研习出治时疫方子。中暑哪里是什不得病,哪像那年时疫那样难医治,说起来宫里个接个,染上那多,若无温太医方子,可不知要赔上多少人性命。到底温太医有心,后来把引起时疫病症和解方都保留下来……”絮絮叨叨,似与他聊着家长里短,寒暖温凉。他只静静听着,手指比在案几上浅浅地划又划,似是若有所思样子。
日影在朱壁上渐渐淡下去,那暗红颜色浓郁地似要流淌下来,生生倒灌进眼睛里去。暗暗想,个人若是杀红眼,那眼睛可是这样?顺着日光影迹,心绪随着蓝天越飞越高,满腹忧虑之余,亦不免好奇,这位挥师雁鸣关可汗摩格,会是个怎样人物呢?
摩格入京是在七月二十,中京最酷热日子。玄凌不欲在京师与他相见,便借“避暑”之名,在西京太平行宫召见摩格。
天气日日热起来,心中也日烦胜日。因着摩格入西京之事,宫中更多几重压抑,即便在日色喷薄如金日子,也隐隐含着山雨欲来沉重与阴骘。德妃来看时悄悄问,“听说摩格入住行馆十来日呢,皇上好吃好喝招待着,事无巨细周全得不得,却直推脱着不肯见,可是怎回事?”
她目光中颇有探询之意,连连摆手道:“个妇道人家,哪里能知道这些?姐姐别问!”
德妃含着忧虑道:“你也不知道,还能问谁呢?”
笑笑,“天意难测,谁知道呢。”
德妃双手合十,念句“阿弥陀佛”,道:“皇上也不知怎个意思,这几天躲在水绿南薰殿不肯出来,说是为太后新丧伤心,又中暑气。嫔妃们去探望也不肯见,只叫滟嫔陪在里头,也不知是怎个事。想着,既是暑气,何不叫太医瞧瞧,今日问起来,说温大人也不在。”
道:“温大人原是这样,要守着惠仪贵妃梓宫忏罪,多少年都这样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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