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,乳母们领帝姬与皇子进殿,各自在嫔妃身旁坐,贞妃看见予沛,神色才稍露欢欣,望着在玄凌身边袭浅粉衣.俏语生生温蓉,再看眼风鬓雨颜,素衣微凉贞妃,心下亦觉凄恻。贵妃微微摇首,告身上不耐烦不耐久坐,便告辞离去。
玄凌怜她素日多病,亦肯体恤,道:“淑妃在便可。”便让温仪陪着回宫去。
温蓉本立於玄凌身旁说话,此时见贵妃起身,笑着道:“表哥只听说话,也不管乏来。”
自皇后幽禁,玄凌身边便不再设皇后宝座,宫中地位最尊贵乃是端贵妃,向按座,都以东尊於西之例,贵妃之座设于御座东侧,而淑妃之座设于御座西侧,以示贵妃为四妃之首。此刻贵妃尚未出殿,胡温蓉便旁若无人般往贵妃座位上坐,登时人人色变,只噤口不言而已。
贵妃行至殿门前,恰巧温仪帝姬闻得动静回首,不由变颜色。温仪是几位帝姬中性情最温和安静,又素得贵妃调·教,性子极沉稳,虽才十余岁年纪,却举止沉静,轻易不露喜怒之色。此时她见胡温蓉这般骄嚣,忍不住急道:“庄敏夫人,那是母妃之座。”
缓缓步入设宴翠云嘉荫堂时,玄凌已在,庄敏夫人拈扇半遮容颜,淡淡道:“果然是淑妃最尊贵,今日场合也姗姗来迟。”
只是礼节性笑,也不顾她,只朝玄凌娉婷施礼,“臣妾自知今日之宴甚是要紧,所以不敢草率前来,以免妆容不整,失天家礼数。”
玄凌细细打量片刻,颔首笑道:“很好。即便你素颜而来,亦不会失礼,只是今日这样打扮,更见雍容华贵。”
他沉沉声,握紧手指,“赫赫面前,断不能失天朝威仪。”
轻盈笑,神色舒展,“有皇上天威,赫赫断断不敢放肆。”
温仪想是心疼贵妃,不喜胡温蓉,心急之下连“母妃”也
贞妃笑容绵软如三月叶尖雨珠,诚挚道:“有皇上在,自然切顺遂。”玄凌微微笑,尚不及答话,庄敏夫人已盈然上前,伸手为玄凌拂拂衣冠,睨眼贞妃道:“有皇上在,本就切顺遂,贞妃这话多余,好似眼下有什不顺遂似。”
贞妃微微发窘,正欲辩白,庄敏夫人“咯”笑,仰首望着玄凌,笑吟吟道:“表哥今日神气,叫蓉儿想起表哥当年接见四夷外臣时威震四海样子,当时赫赫使臣伏地跪拜,如瞻神人,蓉儿至今还记得他们战战兢兢样子呢。”她神色傲然,“赫赫蛮夷之人最是无知,表哥今日定要好好晓以颜色。”
玄凌闻言欣悦,顾不上安慰贞妃,笑着牵过温蓉手,“朕记得,当年你不过八.九岁而已…”
温蓉俏生生笑,微红面颊,“蓉儿当时虽然年幼,欲已经深深为皇上气度风仪所折服。”
贞妃望眼玄凌背影,不觉黯然,忙着看眼她身边桔梗,桔梗立时会意,轻轻推贞妃手肘,贞妃方才回过神来,急忙掩饰好神色。德妃瞧不过眼,轻轻向耳语道:“她越来越倨傲,他日若成皇后,如何得?”说罢不免微含忧色,望向贵妃。自皇后事,德妃深服贵妃心胸沉稳,此时深虑温蓉骄倨,不免有向贵妃探究之意。贵妃恍若未觉,只是含缕似笑非笑之意,端坐安之若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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