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身回座,举袖饮盏杯,暗暗拭去满手冷汗,云袖拂落,依旧是含笑之态,落落大方。
摩格满饮杯,再以汉语相敬,“祝大周皇帝万福永寿。”停停又道“福履绥之,寿考绵鸿。”
暗暗心惊,摩格所祝祷之言乃是《诗经》之句,可见其深通汉地文化,如此深心,恐怕不止仰慕汉学而已,狼子野心,竟可怖至此。不自禁地望向玄凌,他神色不动,只笑赞道:“可汗似乎很喜欢诗经,朕六弟清河王最通诗书风雅之事,可汗有空可与他多多切磋。”
缕寒光,冷冷以汉语道:“汉人祭祀死者时才以酒浇地,你在诅咒本汗?“
含缕端庄笑意,缓缓道:“不意可汗汉语说得如此精妙,真叫赞服!”见他眸中怒气未肖,只冷冷横眼玄清,心中凛,如常笑道:“可汗误会,本宫并非诅咒可汗,而是以贵宾之礼迎接可汗。”拿过青瓷琢莲花凤首酒壶,满满斟杯艳红葡萄酒,端然道:“可汗乃是天朝贵宾,又是第次入朝觐见大周天子,朝上至皇上,下至黎民,无有不欢迎者。所以为感贵宾到来,这第杯酒便是要谢皇天后土引来佳可之喜。”
他轻哼声,目光冷冷梭巡在面上,口中之音不辨喜怒之情,“此话太过牵强。”
展颜笑,温言道:“本宫之行惹来可汗疑心,以言语辩白也不足以使可汗释怀,何况可汗方才见皇上之时言不发只是拱手为礼,又以赫赫之语与等终日只处于后宫小女子交谈,难怪惹来庄敏夫人不快。本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过是小女子心胸,想可汗是胸怀宽广之人,必不会以方才之事为难们吧?”
摩格沉默片刻,唇角微微扬,“淑妃伶牙俐齿,口若悬河,点也不像终日处于深宫足不出户之人。”
微微欠身,容色平静无波,“可汗过奖,本宫才疏学浅,略有所懂也是皇上偶尔指点,怎敢担当可汗如此赞许?”
他意味深长地朝笑,略带责备口吻向那使者道:“这位才是大周淑妃,方才怎胡乱认人?”
那使者满面通红,连连躬身自责,只淡然笑,“可汗不必过责,大周与赫赫来往不过是互市交易,多日来又兵戎相见,本是兄弟之邦却多见杀戮,难免彼此不熟,若今日因可汗到来,
使赫赫与大周能够彼此和睦相处,两邦情厚,不分彼此,自然日后少误会而多亲厚,黎民也会因此得福。”
盈然回身,将手中酒盏交与满面微笑玄凌手中,他朝微颔首,举杯向摩格道:“淑妃所言正是朕心所想,请可汗满饮此杯,以尽今日相见之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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