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赫使者不怀好意地笑,拱手以汉语道:“娘娘无需动怒。方才娘娘责怪可汗不以中原礼数相见,更无问候之语。其实是可汗深虑大周皇帝不懂赫赫之语,所以只以行动抱拳相见。”他停停,嘴角略含讥讽之色,“素闻淑妃娘娘掌后宫之权,因聪慧干练深得大周皇帝宠爱,原来竟不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德妃闻言悄悄掩口而笑,方知赫赫使者见胡蕴蓉衣饰华贵,又坐于玄凌身侧最尊贵之位,误以为蕴蓉便是淑妃。蕴蓉欲辩又觉不屑,只得含怒坐下,言不发。
摩格大约能听懂汉语,见使者称呼蕴蓉为淑妃,眉心动,轻轻摇首,不觉目光渐移向四周打量。须臾,他目光凛,似是不信,凝神思索片刻,又细细在面上打量几回,唇角微微扬,伸手按住自己金丝纹海东青腰带上把七宝匕首。
他眸中精光闪,复又如常,只含笑看着玄凌。此时译官虽然在旁,却深怕落实胡蕴蓉不识礼数之名,不敢多言句将摩格原话说与胡蕴蓉知晓。
玄凌伸手握握手,背过身吩咐蕴蓉道:“你不必近身伺候朕,回到自己座上去罢。”
在禁宫中仍如此无礼,这摩格可汗不知究竟是何等样人物?
心中正自好奇,只见个身量魁梧男子已昂首迈进。他着身枣红色金线密丝赫赫王服,虬髯掩映下面庞极富棱角,剑眉横张飞逸,双黑沉沉眸子深邃如不见底,整个人浑如把利剑,寒光迫人。
轻轻深吸口凉气,只觉那股凉气如寒冰利锥般生生破开五脏六腑,切破心肺,那样惊骇。
至死也不会忘记,即便多几许虬髯,摩格这张脸,正与当年辉山上那名男子模样,断无二致。
内心震惊到无以复加,急忙掩饰好神色,目光却不由自主向玄清看去。惶惑视线正对上玄清关切眼神,他微颔首,伸手握住玉隐之手同置于案上。玉隐却即刻会意,微微含笑示意于,微转念,即刻神色如常,稳稳端坐。
蕴蓉咬唇,起身回到自己座中,揽过和睦入怀,恨恨不再言语。
晓得玄凌心意,起身端起杯葡萄美酒缓缓行至摩格身前,他以为上前敬酒,轻嗤声,正要伸手接过。蓦然将手缩,将杯上好葡萄酒缓缓浇在摩格身前空地之上,含笑将空空如也杯底示意与他看,方才退开两步。
摩格微眯双眼,眸中凝起
摩格阔步入殿,双目直视宝座之上玄凌,不屑旁顾,更无任何谦卑之色。他身旁位赫赫使者躬身道:“可汗入周,特来拜会大周皇帝。”
摩格微微笑,既不行礼,亦不屈膝,只双手抱拳拱,算是行礼。
纵然玄凌有心忍耐,见摩格如此,亦不由作色。胡蕴蓉素来心高气傲,怎容得摩格在殿上对玄凌如此无礼,不觉勃然大怒,登时起身道:“赫赫既来觐见,怎不按大周规矩行礼面见圣上,更不出言请安,实在大胆!”
蕴蓉裘深红色翟凤出云礼服,虽则动怒,但满身金饰摇曳,更见明艳华贵。摩格毫不动气,只含戏谑笑意,以赫赫语朗声向蕴蓉说句。
在座妃嫔并无人懂得赫赫语,不由面面相觑。蕴蓉亦不知摩格说什话,只见他满脸戏谑,知道不是好话,窘迫之下,更是勃然大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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