槿汐秀眉微锁,拨着明亮火苗,轻轻道:“摩格固然精明,皇上才真聪明会划算。他既许和亲,必然做好回不去打算,以个淑妃抵换幽云二州兵家要地,真当是十分划算。”
槿汐道:“赫赫军中时疫大起,他们要幽云二州也不过是夸口之词,现下早无这样兵力。”
“确是。”淡淡道:“幽云二州不过是借口而已,能有张治时疫方子,足以让赫赫度过眼下火烧眉毛之困,何况还有每年三千粮草,十万银币。只是摩格若死死咬住幽云二州不放,不惜切再动干戈,皇上未必抵挡得住。皇上和摩格样,只是彼此找台阶下,而恰好是那个台阶而已。”
槿汐看眼,“那摩格指明要娘娘……”
冷笑声,“大周四位皇子,娶便等于取走其中之二。予漓平庸,予沛眼下生母得宠,但终究如何还未可知,毕竟贞夫人家世微薄,家中无什亲人。而论子以母贵,予涵和予润皆大有可能。摩格娶等于他朝帝嗣在手。”
这样两日雨夜,直出雁鸣关与大军汇合,再又走百余里,摩格才下令三军扎营休息。
清晨时分大漠有些寒意,披件披风在身仍不觉瑟瑟,便与槿汐下车围着篝火坐下取暖。
大军在野并无热饭热菜,加之又要照顾感染时疫军士,所分粮食也不多。分到手中不过是个干得发裂面饼与半壶马奶。宫中锦衣玉食习惯,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哭。
槿汐吸口气,将硬如铁皮面饼泡在马奶中,道:“娘娘凑合着吃吧,否则饿伤身子。”
马奶酸腥味冲得刺鼻,并不似常吃牛乳那种香醇甘甜,闻之下都觉难受,如何能咽下,难怪那些女孩子要哭红鼻子。然和这两日日夜赶路,也不过草草吃些东西,皱皱眉,如槿汐般将面饼泡得软和些,屏着呼吸艰难地咽下去。
槿汐越听越是焦虑,“皇上是断断不肯落人要挟!”
下意识地按按怀中纸包,唇角浸上缕幽咽笑意,“仔细算过皇上给药量,足以毒死两个人。所以,摩格若不死,便要自裁;若摩格死,有幸逃脱则罢,若逃不脱,亦自裁。”漠然望着苍冷天际,那灰灰蓝像久病人脸,“这是圣裁。”
“来来
槿汐欣慰地笑笑,“难为娘娘。”
低首用力撕着手中面饼,“只是想着清当年被拘赫赫,或许连这个也吃不上。”极目瞭望,出雁鸣关,四周已少青青之色,再往前走至现在,目之所及不过是茫茫苍黄,望无际。偶尔有几棵胡杨伸开枝桠仰视苍穹,更平添几分荒凉萧索。有风呼啸而过,带着细细沙土扑上面来,呛人喉鼻。去过条湖绿纱巾包住面目口鼻,低声向道:“已经出雁鸣关百余里吧?”
槿汐似乎专心地撕着面饼,口中低低道:“是。”她满面焦虑地看眼,“已经走那远,娘娘直没有机会下手。只怕再走得远,即便是娘娘得手,也无法脱身回宫。”
随手抽过根枯枝扔进火堆,火焰“哔剥”燃起木叶特有清香,遮挡住狂风干冷,槿汐不无担忧道:“奴婢瞧摩格并非那种昏庸愚钝之人,娘娘有把握得手吗?”
微微摇头:“你说呢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