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步亭弯着腰，已经
手捂住腹部，向程小云伸出
另只手，显然是在阻止她
叫喊。
“同学们！同胞们！”梁经纶站在和敬公主府高于大院地面米廊檐下，今日尤其慷慨激昂，“事实已经越来越清楚，北平市参议会之所以做出驱赶东北同学决议，是因为北平市民食调配委员会贪污大量配给粮！或者说有很多人在攫夺北平民众包括师生口中最后点儿活命粮！‘七五惨案’，对死去同学没有说法，被抓同学依然关在牢里！南京中央z.府派个所谓五人小组到北平，坐着飞机呼啸而来，不到个星期又偃旗息鼓而去。没有任何调查结果，更没有给东北同学和北平民众任何交代。这说明什
，说明他们在欺骗民意，或者是他们畏惧权势甚于民意！假设下，如果没有方孟敖大队长率领青年航空服务队，当局早就应该拨给北平千吨粮食很可能在天津或是别地方也被卖，变成美元，流入他们口袋。还有，国军第四兵团军粮为什也会跟民调会配给粮发生关系？黑幕已经拉开角，‘七五惨案’过去二
方孟敖：“在哪里？”
方步亭：“你姑爹那里。”
方孟敖站起来：“不要以为
不能在这里抓人，你们就可以天天看着那多人饿死，然后杀死个替罪人，自己在这里安然地吃汤圆。”说着端起面前那碗满满汤圆轻轻放到方步亭那只碗边，转身向门外走去。
方步亭望着他背影。
“收起那幅照片。”方孟敖背影在客厅门口又停住，“下次来不想再看到祖母跟您在起。用这多心思，就去想想祖母是怎教您。再用点儿心思想想崔中石老婆和他两个孩子，如果还有心思就想想北平两百万挨饿人。”
里，望着那张照片，喃喃地说道：“不杀伯仁，伯仁因而死。”
“为什杀他？”
方步亭曾设想这个大儿子开口问第句话，至少设想十种以上问话，比方问自己为什当面承诺背后弃义，甚至问自己为什十年还是那个不堪为人之父父亲，等等等等。就是没有想到他会问得如此简单，简单到自己吃惊，简单到自己用这句话去问别人也无人能答。
“为什杀他？”方步亭在心里想得好苦。
——因为他是**党？因为他太不应该牵连太多事？因为他是个太应该死好人？因为他是个太应该死活人？自己能说清楚吗？有谁能说清楚吗？
方孟敖走，太阳光照进这间楼连接二楼洋房。
二楼方步亭卧房门轻轻开，程小云眼噙着泪出现在卧房门口，怔怔地望着坐在餐桌旁怔怔方步亭。
突然，她面露惊色：“步亭！”连忙向楼梯奔去。
——餐桌旁方步亭正弯着腰将手指伸进喉咙，拼命抠着，想把吃进去汤圆吐出来……
“姑爹！姑爹！”程小云边奔下楼边急喊着谢培东。
方步亭必须抬起头，必须望着方孟敖：“这句话应该让别人来问。”
方孟敖：“让谁来问？”
方步亭：“小点让曾可达来问，大点让曾可达上级来问。”
方孟敖把那张照片慢慢拿回去，插进上衣口袋：“账呢？”
方步亭：“封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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