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安然笑道:“后宫事,儿臣虽还觉得手生,但切都还好。”
太后笑意在唇边微微凝:“可是哀家怎听说,皇后忙于应付,差点有所不及?由着她们闹完咸福宫又闹养心殿,没个安生。”
皇后脸上红:“臣妾年轻,料理后宫之事还无经验……”
皇帝便道:“你没有经验,皇额娘却有。”他含着笑意看向太后,“皇额娘,后宫事,还劳您多指点着。有您点拨,皇后又生性宽和贤惠,她会做得更好。”
太后道:“哀家有心颐养天年,放手什都不管。可是皇后仿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。这后宫统共就这几个人呢,你还安定不下来,真是要好好学着。”
”
皇帝扬扬嘴角算是笑,撇开皇后手道:“既然如此,朕去看看海兰,皇后就歇着吧。”
皇后看着皇帝出去,脚下跟两步,不知怎,满腹心事,便化成唇边缕轻郁叹息。
到正月初那天合宫陛见,嫔妃们往慈宁宫参拜完毕,太后身盛装,逗几位皇子公主,也显得格外高兴。太后又指着大阿哥道:“旁人还好,三阿哥尤其养得胖嘟嘟,怎大阿哥倒见瘦?”
大阿哥乳母忙道:“大阿哥年前个月就直没胃口,又贪玩,个没看见就窜到雪地里去,着两场风寒。”
皇后低着头,眼望下去,只能看见发髻间几朵零星绢花闪着,像没开到春天里花骨朵,怯怯,有些不知所措:“回皇额娘话,儿臣明白。”
太后捻着手里枷楠香木嵌金寿字数珠,慢悠悠道:“满宫里这些人,除宫人就是妃嫔,她们见哀家,是自称奴婢自称臣妾。唯独你和皇帝是不样,你们在哀家面前是‘儿臣’,既是孩儿,又是臣下。所以皇后,哀家疼你心也更多分。”
皇后恭谨道:“是。”
太后微微闭眼,仿佛是嗅着殿内檀香沉郁气味。那香味本是最静心,可是皇后腔子里颗心却扑棱棱跳着,像被束着翅膀飞不起来鸽子。她抬眼看着太后,她略显年轻却稳如磐石面孔在袅袅升起香烟间显得格外朦胧而渺远。好像小时候随着家里人去庙宇里参拜,那高大庄严佛像,在鲜花簇拥、香烟缭绕之中,总是让人看不清它模样,因而心生敬畏,不得不虔诚参拜。
皇后直对太后存分散漫之心,只为她知道,当日迁宫风波,种种起因,不过是因为太后并非皇帝生身母亲。却从未想到,这样与世无争安居在慈宁宫深宫老妇,会突然这样警醒,字字如锋刃挑拨着
太后脸色沉:“阿哥再小也是主子,只有你们照顾不周不是,怎还会是阿哥不是?下次再让哀家听见这句话,立刻拖出去杖刑!”
那乳母忙讪讪地退下。皇后见状,忙引二阿哥和三公主去太后膝下陪着说笑好会儿,太后方转圜过来。
嫔妃们告退之后,太后便只留皇帝和皇后往暖阁说话。
福珈站在暖阁小几边上,接过小宫女递来香盒,亲自在银错铜錾莲瓣宝珠纹熏炉里添匙檀香。她看着袅娜烟雾在重重锦纱帐间散开,便无声告退下去。
太后让帝后坐下,笑道:“听说最近宫里出不少事,皇后都还应付得过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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