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璜露出丝顽皮笑意:“自己撞,当然不算疼。而且不说,谁知道擦伤呢?”他低下头有些伤感,“嬷嬷们和乳母都不管。”
如懿柔声道:“就是因为她们不管你,你才要管自己。娴娘娘也是没有办法,才让惢心姑姑给你想这个主意。”
永璜乖巧地点点头:“您讲都知道。要不是您让惢心姑姑总给送吃食,她们给吃得太少,每天都饿
素心忙赔笑道:“是,她们没照顾好大阿哥,娘娘气恼也是有。只是娘娘别伤身子。奴婢知道,那些照顾大阿哥人不是没用心思,只是不敢太急。谁也没想到大阿哥身子那好,能熬过那两场风寒。本想着……”
皇后目光微冷,仿佛含化不开冰霜:“来不及!”
素心语气低沉而狠戾:“来得及。伺候大阿哥人是裁批,但要紧奶娘乳母是跟过去。”
皇后唇角化出几分薄薄笑意,似照在冰面上阳光:“那素心,你该知道怎办。”
皇后起身往寝殿走去,唯有裙幅摆动恍若天际云霞浮动,余下华光曳然。
慧贵妃陪着皇帝出长春宫大门,眼见皇帝仪仗迤逦而去,才露出沮丧神情,悻悻道:“求皇上这多次,终于眼见要成事,谁想便宜娴妃!”
茉心忙劝道:“小主别生气。”
慧贵妃恼道:“你说皇上两个月不理她,怎今儿倒想到她,还叫她来?”
茉心扶着贵妃手慢慢走着道:“大概是位分高又没孩子,只有小主和娴妃,原是想让她来应应景,没想到大阿哥那没福气孩子……”她说着下意识地掩住口,四下里看看。
慧贵妃抿抿唇,低声道:“就是个没福气孩子。本宫位分比娴妃高多,恩宠也多多,他偏喜欢去那冷窝儿,那就随他去!”
永璜跟着如懿到延禧宫,犹是有些怯怯。如懿只留惢心在身边,亲手取套干净衣裳替他换上,又打水仔仔细细擦脸和手,方才温声怜惜道:“永璜,你已经到延禧宫,不必再害怕。”
永璜用力点点头:“只要离开阿哥所,就不怕。”
如懿示意惢心取过架子上白药粉,自己轻轻地替永璜擦在伤口上:“在假山上擦得疼不疼?”
永璜摇摇头:“不疼。”
如懿抚着他手臂,轻轻地吹着:“傻孩子,怎会不疼呢?”
茉心忙赔笑道:“可不是!就是个没福气妨着额娘孩子,克死生母,如今就克着娴妃去吧。小主急什?您自会生下高贵孩子,连皇后娘娘也比不上。”
慧贵妃无限企盼地将手搭在自己尚且平坦小腹上,露出几分期许笑容,步伐放得越发慢。
皇后看众人散去,手上微用力,双玛瑙缠丝镯敲在紫檀桌上发出清脆欲裂响声。素心忙笑着捧过碗燕窝来递到皇后手中,轻声道:“娘娘,这燕窝平肝理气,您喝点儿吧。”
皇后接过燕窝伸手欲掼,素心忙拦着喊道:“娘娘仔细烫手。”
皇后冷笑声,由着素心接过燕窝,也不顾燕窝汤汁淋淋沥沥滴在手上,便道:“去阿哥所狠狠掌那帮人嘴!本宫交代事没件做得好,惹出这样事端来便宜别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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