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懿有些不好意思:“臣妾没有做母亲经验,所以唠叨。让皇上笑话。”
惢心见皇帝进来,便掩上门悄悄告退。皇帝将她手指根根放到手心里:“这些日子没来看你,朕知道你委屈。”
如懿眼中不自禁地便有酸楚水汽,低低道:“原来皇上知道。臣妾明白,皇上是埋怨臣妾自作主张、自以为是。”
皇帝清俊面容上笼着层薄薄笑容,那笑本该是暖,却带着隐然可见忧伤,像秋冷寒露里骤然飞落薄霜:“原以为你那天话是戳朕心,朕也不想理会。可不知怎,想到后来,不知不觉还是这做。只有这做,给李氏点名分,点尊荣,哪怕什都不说破,朕夜里睡着也安稳些。”他望着如懿眼睛,迟迟语气如外头雨停后潮湿水汽,“这些话朕憋这些天才来告诉你,你是不是觉得朕太傻?”
如懿懂得地按住他唇:“是臣妾说让皇上为难事,让皇上烦心。”
,高兴得跟过节似。
晚上如懿陪着永璜用晚膳,皆是小厨房做时新菜式,因永璜正在换牙,煮得格外软和些。又因永璜半饥半饱许久,为调养胃口,律只喝煮得极稠碧粳粥。永璜胃口极好,吃饱如懿让惢心量裁衣服尺寸,便如个宠溺孩子母亲般,亲自给永璜擦洗,方哄他睡下。
惢心在旁边拣选着给永璜做衣裳料子,如懿轻轻拍着永璜,看匹便挑剔匹,惢心忍不住笑道:“小主,你给自己选料子都没这上心。”
如懿怜爱地看着永璜:“原以为自己只想找个依靠。可是他叫母亲,心里就软,好像他就是孩子,这心里……”
惢心又选匹料子递给如懿看,低声道:“为大阿哥,小主费好几个月心思。安排奴婢私下照顾大阿哥,又将阿哥所人怎对待大阿哥事通过李玉嘴说给皇上听,带着皇上看见。奴婢原以为皇上是不在乎大阿哥,才直不动声色……”
皇帝眼里有深深情意流转:“可是这样为难事,只有你会对朕说。除你,再没有别人。”
如懿颇为歉然:“那日也是臣妾莽撞。”她心中有无限温柔情意柔波似荡漾,“可是臣妾想着,世间万物皇上都有,千万别留下什遗憾。圆满中
如懿看着永璜熟睡容颜,低低道:“虽然哲妃不在,但皇上到底和她有几分情分在,又是亲生孩子。”
惢心叹口气道:“小主有大阿哥,也有个安慰。”
如懿侧过身挑几匹料子:“天快热,给大阿哥多做几身夏天衣裳换着,要选透气不闷热。京城夏天短,闪儿秋天就到,秋衣也要备好。还有冬衣,阿哥去年冬衣都不能要,弹点新棉花厚厚实实做两身。还有永璜饮食起居,嬷嬷们是新来,你要多警醒着点看着,别有什差错。”
如懿正说着,忽然发觉地上落个颀长影子,转过身去,正见皇帝站在帘下,含抹淡若山岚笑意,深深看着她。
如懿乍然见皇帝来,方要笑,那笑意却凝成三分酸楚,连行动也迟缓。她正要起身,皇帝走过来按住她:“朕刚来,听你交代惢心这些话,真像个慈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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