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兰眼底都是泪,只是坐在她身前,诚挚道:“妹妹人傻,又愚笨不懂得周旋,即便能出去,也不过任人欺凌罢,
“但玫贵人盛宠,怡贵人孩子又被认为是大贵之胎,不能不防。”
“慧贵妃直与玫贵人不睦,实在有可能是她害玫贵人。但是怡贵人与慧贵妃直也没有冲突。”
海兰沉吟道:“可是若以两位龙胎之死打击姐姐,慧贵妃定做得出。而嘉贵人恩宠直与姐姐和慧贵妃相当,哪怕慧贵妃被皇上冷落之后,她都能和姐姐平分春色,今日又恰到好处提出自己怀有身孕,让皇上转怒为喜,恐怕嘉贵人也不简单。”
如懿自嘲地笑笑:“宫中生存,有谁又是简单?是自己技不如人,才会受此算计。<”
海兰急道:“那还有小福子呢,他是小禄子弟弟,难道什都不知情?”
如懿独自坐在殿中,看着黄铜镜中自己容颜,居然已经是憔悴如斯。延禧宫中宫人被撤去大半,连香炉里香烟冷,也没有人再来更换。只剩下把冰冷死灰,如同她心般,散碎成齑粉,不知哪阵风来,就散得不见踪影。
海兰悄无声息地走进来,替她挽好散落发髻,整整疏散珠钗,缓声道:“姐姐切莫心灰意冷,皇上只是降姐姐为贵人,可见心中还是有姐姐。这件事虽然看似证据确凿,但并非没有点可疑之处,等到皇上想明白,就会恢复姐姐位分,放姐姐出去。”
如懿缓缓地摇头:“没用。”
确是没用。所谓证人,小禄子已经死,他死更像是源于她逼迫。而唯活着最有力证人,只剩下阿箬。
海兰正欲说话:“那阿箬……”
如懿道:“慎刑司查问过,确是问不出什。”
她望向院中,中庭桃花怡然而开,灿烂如凝霞敷锦,散漫开天地。阵风过,连吹来气息都是甜。院子里晴丝袅袅,春光骀荡,这样好时候,她却宫门深闭,只看着黄昏暮色无可阻挡地自远处逼近,无处可逃。
外头有极轻人语声,那是怡贵人宫中宫人在搬离延禧宫,她看着海兰道:“你也要搬走?”
海兰道:“求过皇上,暂居延禧宫陪伴姐姐。”
如懿神色凄苦,握住她手道:“何必?这次不比禁足,你还能出去。陪住在这里,等于是陪起幽禁,葬送自己。”
如懿凄然笑:“你也觉得阿箬劝得回头?今日她在长春宫能够如此犀利冷静地说出那番话,说得那滴水不漏,便已经知道,阿箬会是置于死地剂砒霜。你要砒霜变良药,如何可能?而且如今她已经在养心殿行走伺候,谁再要接近她,都不是易事。”
海兰犹豫道:“可是如今,确只有阿箬个证人。猜皇上意思,可能是不想她也和小禄子样骤死,所以留在养心殿中。”
如懿心灰意冷道:“是什都好。这丫头直心高气傲,却不知道她还有这样本事,竟然在看不见地方与人勾结做下这等好事!”
海兰见四下里冷冷清清,并无旁人伺候在侧,便道:“姐姐以为,阿箬是和谁勾结?”
如懿沉吟着道:“皇后娘娘有皇子和公主,又掌位六宫,按理说并不需除去这两个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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