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贵妃见意欢脸上有不豫神色,不觉拈起绢子笑道:“嘉嫔虽然来自李朝,可是对咱们爱新觉罗家典故还知道不少呢。”
嘉嫔扬扬唇角,颇有得色道:“可不是?既然身为皇家儿媳,自然事事以皇家为重。”
皇后含笑颔首:“嘉嫔生下皇子,果然越发懂事得体。”
太后不以为意地笑笑:“往日传闻,你们倒是听得有心。只是叶赫部被建州女真灭那多年,早已臣服。意欢阿玛好好地当着皇帝侍郎,她个女孩子家,哀家倒不信能成
那女子低垂眼眸,柔声道:“意欢。”她停停:“是心意欢沉之意。”
皇帝目光如春日沉醉晚风,绵绵道:“古人男女相悦,女子对情人称呼便是欢。这个名字,很有情致。”
意欢有星子般眼眸,此时眸中如寒夜里明灿星,骤然亮起,情意宛然,低低道:“是,皇上博学。臣女平生最喜《相见欢》词。”
“朕与你便是相见欢。”皇帝笑如清亮阳光,无遮无拦洒下,他停停道:“你姓什?”
慧贵妃撇嘴道:“这样名字,多半是个汉军旗出身姓氏罢。”
绝姿态,修蛾曼睩,貌殊秀韵。
慧贵妃蹙蹙眉头,似是赞叹,似是嫌恶,冷冷道:“蛾眉玉白,好目曼泽,时睩睩然视,精光腾驰,惊惑人心也。”
皇帝赞许地看她眼:“这是王逸《楚辞》注,贵妃好才学。”皇帝赞叹不过声,甚是潦草,旋即被那女子吸引。那女子盈盈笑时嘴角微微扬起,似乎是新月般笑颜,却没有丝毫温度。但若说她是冷淡,偏偏那眼波流转,又觉得她眉目绚然,是在含羞顾盼着你。
皇帝侧首笑道:“皇额娘精心挑选人,念是李清照重阳思君《醉花阴》,果然很合时宜。”
太后眉心微微凝丝笑色,缓缓道:“合不合时宜,哀家说不算,皇帝说才算。”她凝声道:“这丫头是侍郎永绶之女,满洲镶黄旗人,出身亦算贵重。”
嘉嫔掩口笑道:“还是慧贵妃最明白什是汉军旗出身。”
慧贵妃脸色冷,转脸不顾。
意欢沉沉道:“叶赫那拉氏。”
皇帝微微怔,唇边笑意如遇上寒雨微凉。皇后已然带抹意味深长笑:“叶赫那拉氏?”
嘉嫔“哎呀”声,以袖掩口,惊奇道:“叶赫那拉氏?可是被建州女真所亡叶赫那拉氏?”她盈盈望住皇帝,娇声道:“皇上,臣妾虽然来自李朝,却也听说当年叶赫部为太祖努尔哈赤所灭,叶赫部首领金台吉临死前悲愤不已,曾说道叶赫那拉即使只剩下个女人,也要灭亡建州女真,不知是不是真?”
皇帝颔首,柔声道:“上前来吧。”
慧贵妃眉头锁,旋即含笑娇怯怯道:“皇上,重阳喜日,歌舞娱情助兴才好。念什诗词,冷冷清清。”
皇帝恍若未闻,只看着那女子道:“今夜歌舞甚好,为何只念诗词?”
那女子垂着脸,声音却不卑不亢,毫无献媚或畏惧之意:“臣女不喜太过热闹歌舞,倒觉得古人诗歌有蕴藉,须细细品味才得意趣。臣女素闻皇上秉圣祖文心之质,善于吟咏,以为会得知音之感。”
皇帝眉梢眼角都是舒展笑意,问道:“你叫什名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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