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来,阿箬事在六宫之内传得沸沸扬扬,人人都说出冷宫娴妃心性大变,改昔日温和隐忍,杀伐决断,手段凌厉,倒让人越发不敢小觑翊坤宫。
到晚间时分,惢心正伺候着如懿拿忍冬花水泡姜汁浸手。紫藤撒花帘子扬,确实三宝转进来,悄声禀报道:“小主,冷宫里人来回话,说阿箬索子挂在梁上,上吊自尽。”
如懿头也不抬,只垂着眼帘,看着铜盆中自己—双关节微微肿起手:“才在冷宫待天就受不住?惢心,还记得咱们日子是怎熬过来。”
惢心冷道:“有福气人自然熬得住,没福气,便是天也忍不得。”
如懿接过小宫女递来软帕,擦净手方问:“皇上知道?怎说?”
白色麻布袋上渗出越来越多血迹。如懿颔首道:“可以。”
三宝打得满脸是汗,应声扯开布袋,只见几只灰猫毛发倒竖地眺出来,龇牙咧嘴地跑。两个小太监将布袋完全打幵,拖出个浑身是血血人儿来,气息奄奄地扔在地上。如懿瞟眼,只见阿箬中衣被爪子撕成条条,衣裳已经完全被鲜血染透,脸上手上露着地方更是没有块好肉。三宝见她痛晕过去,随手便是盆冷水泼上去。阿箬嘤声醒转过来,身上脸上血污被水冲去,露出被爪牙撕开翻起皮肉,张娇俏容颜,已然尽数毁去。
如懿走上前几步,意欲细看。惢心急忙拦道:“小主小心污秽。”
如懿径自推开惢心手,缓步走到阿箬身边,俯下身看她—眼,旋即恢复居高临下姿态,喝逍:“究竟是谁指使你谋害本宫!快说!快说!”
阿箬喉头发出嘤嘤呻·吟声,挣扎几下还是无力动弹,索性像块烂肉似伏倒在地。如懿露出丝鄙夷之色,摇头道:“真是可怜,有错当罚,这是你该受!但你想说出幕后主使之人,却怎也说不出来,含冤莫白,替人受罪,也当真可怜!”她转头吩咐三宝:“阿箬既被皇上废去位分,自己宫里是住不得。去冷宫打扫出间屋子来,送她进去。”
“养心殿意思,就说是病死,按着嫔位置办丧仪便是,免得传出去不好听。
阿箬虽然说不出话,双眼睛却瞪得老大老大,死死盯着如懿,几乎要沁出血来。三宝和几个小太监哪里理会她,径直拖就走。阿箬喘着粗气,十指用力抓着地面,想要抓住什可以救命依靠,然而她早已失尽力气,只在地上抓出几条深深暗红血痕,触目惊心。
如懿走回廊下,院中静得如无人般,几个胆小宫女太监早已吓得瘫软在地,筛糠似发抖。
如懿面色清冷而没有温度:“不要怪本宫心狠,背叛主上人虽然可以得到时富贵,但最后还是没得好下场!你们看看,当年指使怂恿她背叛本宫人,如今哪里会来救她,急着撇清都来不及呢!”
满宫宫人们吓得立刻跪下,面如土色:“奴才们不敢背叛小主,心怀二念。”
如水双眸似结冷冷薄冰,如懿淡然道:“那就好。否则今日阿箬,就是来日你们。”她站起身,似是自然自语:“也难怪阿箬说不话也要哼哼给本宫听,带着这样冤屈,谁能不恨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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