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鲁躬身道:“疥虫是会传染疥疮,也可能是得疥疮人用过东西被皇上接触过,或是皇上直接碰过得疥疮人才会得这种症候。至于翊坤宫中是否有这样东西,按理说只有皇上和娴贵妃得病,那翊坤宫应该是干净。”
太后沉声道:“好。既然其他人无事,皇后,咱们先去看皇帝要紧。”
齐鲁忙道:“太后、皇后当心。太后与皇后是万金之体,这病原是会传染,万万得小心。”说罢提醒小太监给太后和皇后戴上纱制手套,在口鼻处蒙上纱巾,方由李玉引进去,又道:“太后娘娘,皇后娘娘,千万别碰皇上碰过东西,切奴才来动手即可。”
太后见李玉和太医这般郑重其事,也知道皇帝病不大好,便沉着脸由着李玉带进去。
寝殿内,重重通天落地明黄色赤龙祥云帷帐低低地垂着,将白日笼得如黄昏般。皇帝睡榻前紫铜兽炉口中缓缓地吐出白色袅袅香烟,越发加重殿内沉郁至静氛围。偶尔,皇帝发出两声呻·吟,又沉默下去。
如此来,连太后也着急,日数次赶来探望,却被齐鲁拦在皇帝寝殿外。齐鲁忧心忡忡道:“皇上病起于疥疮,原是春夏最易发病症,却不知为何在初春便开始发作起来。”
太后扶着皇后手,急道:“到底是什症候,要不要紧?”
齐鲁忙道:“皇上怕是接触疥虫,感湿热之邪,舌红、苔黄腻、脉数滑为湿热毒聚之象。湿热毒聚则见脓疱叠起,破流脂水。微臣已经协同太医院同僚同拟方子,但之前皇上讳疾忌医,直隐忍不言,到今时今日,这病却是有些重。”
太后遽然变色,严厉道:“这些日子都是谁侍寝?取敬事房档来!”
皇后忙恭声回答:“太后,臣妾已经看过记档,除纯贵妃和舒嫔各伴驾次,但纯贵妃刚有身孕,之后都是娴贵妃。”
两个侍女跪在皇帝榻前,戴着重重白绡手套,替皇帝轻轻地挠着痒处。太后见皇帝昏睡,示意李玉掀开被子,撩起皇帝手臂和腿上衣物,触目所及之处,皆是大片红色水疱,在昏暗天光下闪烁着幽异光泽,更有甚者,起成大片红色饱满突起疖状物。皇帝含糊不清地呻·吟着:“痒……痒……”
皇后情难自禁,泪便落下来。太后到底有些心疼,轻轻唤几句:“皇帝,皇帝!”
皇帝并没有清醒地回应,只是昏昏沉沉地呢喃:“额娘,额娘,痒……”
太后面色略沉沉:“皇后,你听见皇帝说什?”
皇后知道皇帝呼唤犯太后大忌,这“额娘”二字,指未必是在慈宁
太后鼻息微重,疾言厉色道:“娴贵妃呢?”
李玉察言观色,忙道:“皇上之前不肯请太医察看,都是娴贵妃在旁照顾,贵妃小主日夜辛劳,如今得和皇上样症候,正在养心殿后殿养着呢。”
太后这才稍稍消气:“算她还伺候周全。只是娴贵妃怎得和皇上样病,莫不是她传给皇上吧?”
李玉忙道:“皇上发病半个月后娴贵妃才起症状,应该不像。”
皇后看着齐鲁道:“你方才说皇上病是由疥虫引起,疥虫是什?是不是翊坤宫不大干净,才让皇上得上这种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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