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扶着素心手,和颜悦色道:“舒嫔,皇上病容易传染,本宫也是担心你们。与其人人都来探视侍奉,哪个弱些受病气,六宫之中还如何能安生。”
意欢不为所动,只是觑着皇后道:“皇后娘娘好生辛劳,独自守着皇上,却忘您还有公主要照顾,倒不比臣妾这样无儿无女没有牵挂,侍奉皇上更为方便。”
皇后站在清朗月色下,自有股凛然不肯相侵之意:“你自是无儿无女,可你还年轻,万沾染上疥疮伤你如花似玉容貌,那以后还怎侍奉皇上?便是愉妃,本宫都没有让她过来。”
意欢本就长得清冷如霜,肤白胜雪,笑之下更如冰雪之上绽放绰艳花朵,艳光迷离。她施施然站起身,风拂她裙袂,飘舞翩跹:“皇后娘娘真是好贤惠,人侍奉皇上,不辞辛苦,臣妾等人想见面都不得。这也罢,只是臣妾为皇上亲手编福袋,已请宝华殿法师开光,能否请皇后娘娘转交?”
皇后听她这般说话,丝毫不动气,只是笑:“福袋甚好,只是不如等来日舒嫔亲自交给皇上更有心意。夜来露水清寒,恐伤妹妹。本宫想,皇上病愈后,定希望见到妹妹你如花容颜,那妹妹还是回宫好好歇息吧。”说罢,皇后再不顾她,只低声嘱咐,“素心,还是老规矩,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皇上静养。”她想想,又道,“齐鲁给本宫准备坐胎药,定要记得按时给本
跟前,拿柔软白巾蘸药水点点替皇帝擦拭,每擦拭下,便轻轻吹气,为痒处增些清凉之意。皇帝见她做得细致,便也不说话,由着她侍奉。
转眼便到晚膳时分,皇后出去炷香时辰,方端着膳食进来。因皇帝在病中,切饮食以清爽为要,不过碗白粥,道熘鲜蘑并个白鸽绿豆汤。皇帝由李玉和进忠扶着坐起来,皇后也不肯假手他人,亲自喂皇帝用膳。
皇帝尝两口,抿唇道:“不是御膳房做?”
素心喜不自胜:“皇上是好多呢,这个也能尝出来。这些天皇上饮食,都是皇后娘娘亲手做,不敢让旁人插手半分,只怕做得不好呢。”
皇帝眼中有晶润亮色,顿饭默默吃完,也无别话。待到饮药时,皇后亦是先每样尝过,再喂到皇帝口中。
皇帝温然道:“太医院开药,皇后何须如此谨慎?”
皇后眼中热,垂下眼睑,诚挚无比:“臣妾万事当心,是因为病是皇上,是臣妾夫君。”她大着胆子凝视皇帝,恳切道,“皇上这些日子病着,少有言语,臣妾陪在皇上身边,皇上何处不适,想做什,臣妾揣测,倒觉得与皇上从未如此亲近过。”
皇帝沉默片刻,伸手拍拍皇后手,温和道:“皇后有心。”
服完药皇帝便又睡下。皇后忙碌大半日,正要歇歇,却见莲心进来,低低耳语几句,便强撑着身体起来,走到殿外。
廊下里皆是新贡桐花树,分两边植在青花莲纹巨缸内。桐花绵绵密密开满树,绛紫微白,团团如扇。风过处,便有雅香扑鼻。皇后闻得药味久,顿觉神清气爽。转眸处,月色朦胧之中,却见个宫装女子跪在殿前,抬起清艳冷然面庞,朗声道:“皇上卧病,皇后娘娘为何不许臣妾向皇上请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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