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微微笑:“对头不对头都不要紧,顶多便是皇帝防着她是叶赫那拉氏出身,再不济便是防着哀家。”
福珈凛,旋即道:“那倒不像。皇上若要防着太后,大可不收下庆常在和舒嫔,何必费这种麻烦。”
太后笑淡淡,仿佛窗外摇曳花影依依:“咱们这位皇帝,心思可深着呢。否则当年三阿哥弘时是先帝长子,乌拉那拉皇后养子,身份这样贵重,怎就能落败在咱们皇帝手里呢。”
福珈低眉顺目:“那自然是因为太后您缘故。”
太后笑着摇摇头:“哀家啊什都可以不理会,只理会桩。”她神色慢慢沉寂下来,带缕无以言及哀伤,“便是哀家柔淑,可以不要像她姐姐般命运多舛,离京远嫁。要是柔淑能守在哀家身边,好好儿嫁个疼她人,那便好。”
,便在慈宁宫焚香静坐。福珈捧本《法华经》来供太后诵读,太后读几段便笑道:“方才看皇后谨慎样子,看来这个孩子对她而言真很要紧。”
福珈穿着身蓝缎地圆纹如意襟坎肩,配着身象牙色长袍,用铜鎏金素纹扁方挽着头发,清谈得如太后宫中抹香烟。她眉目恭顺地道:“中宫无子,等于是无依无靠。皇后已经三十五岁,能再有身孕,真很不容易。”
太后颔首道:“当然不容易。哀家私下问过齐鲁,如此烧艾,能否保孩子到足月。齐鲁告诉哀家,能保到九个月都算万幸。到底比不得纯妃,看就是个好生养身段。”
福珈有些担心:“皇后年岁偏长,若孩子再不足月,那便胎里弱。”
太后凝神片刻,自嘲地笑笑:“说到底皇帝也不是哀家亲生,皇后更是名义上儿媳,自有她娘家人疼爱。哀家要关心,也不过是脸面上情分。你没听皇帝病着那时候,昏昏沉沉地叫‘额娘’,你相信皇帝叫是哀家?”
重重销金花衣之下,太后日渐老迈身量显得单薄而不堪负重。福珈含丝安慰,温厚道:“太后放心,定会。”两个人紧紧依傍在起,天光将她们
福珈犹豫片刻,替太后添上壶香片道:“再怎着,皇上生母都已经死。皇上这些年都不提这个人,哪怕梦里软弱些,想着点半点,也不算要紧事。”
太后下下拨着鎏金珐琅花鸟手炉上小蒂子,轻嘘口气道:“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孩子,到底不样,所以哀家也懒得去提点皇后什。其实她既然要烧艾保胎,又防着旁人,大可不露声色,临到早产时动些手脚,便可除去想除去人。只是她心借着嫡子博皇上怜爱,到底嫩些。”
福珈含笑道:“太后深谋远虑,皇后哪能和太后您比。何况太后不喜欢任何方独大,那皇后也好娴贵妃也罢,您都睁只眼闭只眼吧。到底咱们将来指望,是在玫嫔,舒嫔和庆常在身上。”
太后见桌上有切好雪梨,便取片慢慢吃:“庆常在和玫嫔也罢,舒嫔倒真是很得皇帝恩宠。”
“太后千挑万选人,能不好?”福珈微微迟疑,“可是这几年齐太医每每暗示,奴婢也留意下来,皇上每次让舒嫔侍寝之后都服用坐胎药,说是盼望早得子嗣,可是奴婢觉得那药不大对头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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