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懿描得细细眉毛拧起来,仿佛蜷曲螺子,登时警觉:“她去做什?”
容珮抿抿唇道:“娘娘也这样想?奴婢总觉得令妃小主阴晴不定,难以把握。许多事或许捉不住她做,可总有个疑影儿,让人心里不安。”
如懿舒口气道:“原来你和本宫想样。这样,晚膳后你便去绾春轩瞧瞧,先不要张扬,找令妃过来。”
容珮忙应着道:“是。奴婢会做得掩密些。只是娘娘也不必担心什,如今娘娘儿女双全,皇上又这样对待您,您中宫之位稳如磐石,要处置谁便是谁罢。”
案上鎏金博山炉中,香气细细,淡薄如天上浮云。许多事,明明恍如就在眼前,确实捉摸不定,难以把握。如懿笑仿佛是井底舀起来水波,不够清澈,带着青苔幽腻和波影晃动破碎:“容珮,你也觉得皇上待本宫很好?”
微微皱眉道:“既然皇后求情,朕便罢。只是这样张狂女子,焚火烧宫,实在可恶。”
如懿心中搐,勉强维持着脸上笑意:“舒妃之死,大概也是过于绝望吧。”
皇帝笑意冷凝在嘴角,旋即看她眼,眸光微冷:“皇后此话何意?”
如懿平静神色在烈烈日光下显得无可挑剔,道:“舒妃痛失爱子,可不是绝望?”
皇帝笑意便有些萧索:“十阿哥,是可惜。”他低首,见璟兕可爱笑容,忍不住伸手逗·弄,“只是,既然留不住,那便是没缘分,也不必多想。”
容珮笑道:“可不是?皇上来得最多就是咱们这儿。”
如懿浅浅笑道:“这样念头,曾几何时,孝贤皇后转过,嘉贵妃转过,舒妃也转过。可是后来啊,都成镜花水月。本宫直想,本宫以为得到,美好,是不是只是梦无痕。或者只是这样,容珮,本宫便是得到举案齐眉。心中亦是意难平。”
容珮蹙眉,不解道:“意难平?娘娘有什不平?”
如懿欲言,想想便也罢,只是笑:“你不懂,不过,不懂也好。舒妃便是懂得太多,才容不得自己心在这污浊尘世里。”
如懿望着皇帝对璟兕疼爱笑容,亦是默然。皇帝还欲多陪陪如懿与璟兕,李玉却在外头相请,道诸臣已在御书房等候,商议洪泽湖水患事。
如懿隐隐约约知道,洪泽湖水大溢,卲伯运河二闸冲决,高邮、宝应诸县都被水淹严重,当下也不敢阻拦,只得殷殷送皇帝出去。
皇帝离去后,容珮替如懿披袭雪絮纱虹影披风在身,悄然劝道:“皇上正在兴头上,您瞧皇上多疼爱小公主啊,何必这个时候扫兴,提起舒妃小主呢?”
如懿眸子里掠过点星火,旋即黯然不已:“本宫若不提,后宫之中便无人再敢提。你瞧着舒妃过身之后,皇上何曾提过她句,只当没这个人罢。”她眉心凝住丝疑惑,“只是本宫直疑惑,李玉说舒妃自焚前曾闯入芳碧丛向皇上提起坐胎药之事,这件事本宫也是偶然得知,显然皇上直不欲人张扬,那舒妃又如何得知?”
容珮眸光转,旋即低眉顺目:“奴婢偶然得知,那日舒妃前往芳碧丛之前,曾到十阿哥梓宫前。所说……”她声音压得愈加低,“令妃也去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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