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懿看着她难抑
激动，忽而明白
什
，她渐渐软弱下来，低低喃喃，“海兰，什时候
们才可以像宫外人
样，平凡，普通，但是正常。不会在这个地方，日复日地疯狂。”
海兰无声地哽咽，走近如懿，抚摸着她头发。如懿发髻上缀着碧玡瑶累珠花钿。那浓淡相宜碧色上，雕琢着对小巧精致鸳鸯，交颈相缠，亲昵无俦，连那尾尾羽毛，都清晰可见。她半拥着如懿，忽然想起哪里听来句诗。
合昏尚知时,鸳鸯不独宿。
她悲悯地看着怀中如懿，心意更是定如磐石。
上不会到此为止，他定会让凌云彻死。定会。”
海兰口气发沉，带着寒霜气，“死便死，与姐姐有什相干？不过姐姐光袖手旁观还不够，要解出困局，保住无虞，最好法子，便是由姐姐要凌云彻死。”
如懿目光跳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，“做不到。你也知道，哪怕这样做，也只是暂保无虞。不知道什时候，为什事，皇上又要疑心！狂潮迭起，快受不住。”
海兰盯着她，死死抓着她手，决绝道：“姐姐，受不住也得受。就像走不动，爬也要继续爬下去。姐姐，咱们已经熬这多年，不能半途废弃，更不能为个不相干男人来影响你未来。”
如懿狂热地喊起来，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声音，仿佛如此，才能克制住满心伤痛，“己经够！够！凌云彻犯什弥天大错，皇上要对他施以宫刑让他受奇耻大辱，还非要他性命不可？”
“凌云彻没有错，姐姐也没有错。可只要皇上觉得你们有错，错也是错，无错也是错。但话说回来，皇上心思其实很好猜。凌云彻对姐姐照拂，比照出他这个夫君冷漠。凌云彻对姐姐安慰，比照出他这个夫君无情。无人可比，无情无义也不算明显，可有人比照，上下立见，皇上如何能忍？”海兰摇头，惋惜不已，“凌云彻，真是可怜。”
“可怜？”如懿失意地笑，“海兰，这些日子，总梦到那些死去人，富察琅，高晞月，金玉妍，白蕊姫。那些和们斗辈子，斗得命都没，也不过是些可怜人。但是，谁来可怜可怜她们，谁来可怜可怜们呢？”
海兰分明有丝神伤，却丝毫不肯示弱，“若说可怜，谁不可怜？谁叫们是生在这里人。姐姐，你若是可怜他，那你只会比他更可怜。所以，由姐姐下令杀凌云彻，是最好不过。”
身体深处，有某种不知名痛，剧烈地磨扯着她。如懿手颤，推开海兰手，冷然道：“这件事，不会做。”她深吸口气，“凌云彻，是个好人。”
海兰声音陡地尖锐，像划破苍穹亮蓝色电，“凌云彻是很好。姐姐若不进宫，若不是皇后，嫁得这样个夫君，门楣虽然低些，但这生也不枉！但世事不可扭转，姐姐既是皇后，就得保得住自己，也牺牲得别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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