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缓,极缓,她湖色裙角拂在地上,仿佛寒烟薄雾,迷蒙浮转,身后重重珠影纱帘被她撞落,惊落重重涟漪,她完全不曾察觉,只觉得那样倦,那样倦,真要躺下来好好歇歇。
海兰见她如此,本能地想起身追上去,然而足下软,不免瘫倒在地。
如懿缓步走入内殿,怆然坐于床榻之上,瞥见象牙妆台铜镜里,自已失色容颜映在天青色散珠梅花锦帐之上,恍若堆雪。真很想哭,因为身体深处隐痛,依稀是身体某处血肉被人生生剜下,可是她看不见,分明没有任何破损,可是她却能感觉,血液汩汩流出后四肢百骸逐渐变冷僵硬。
可是她不能哭,亦没有泪。眼底如此干涸,干涸得几乎要裂开,却没有滴泪溢出。只能将发颤牙关死死咬紧,咬成如既往平静与漠然。
也不知过多久,她才发觉自己指尖有温热厚腻触感,点滴,渐渐蔓延。她木然垂首,才见自己衣襟指尖之上,已有鲜红血滴点点散落。她分辨良久,才发觉原来那鲜血来自自己嘴唇,却不知是何时被咬破。
是,她没有泪,也不能流泪。只能流血。
没有人知道,也未必有人明白,凌云彻之于她,并非年少时炙热爱恋。他是生长于她身侧棵树,枝叶茂繁,翠色苍苍。为她遮风挡雨,停靠时。然而,如今已经没有,只余她曝露于茫茫天地之间,任烈日焦烤,风雪欺身,冷雨飘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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