嬿婉似信非信,“真丢到九宵云外去?”
进忠不敢隐瞒,“是命人用金宝嵌饰锦幰钿车送回扬州,还赐予她对玉如意、金瓶和绿玉簪,甚为厚待。”
嬿婉长舒口气,“只要皇上最近腻味,便是赏赐丰厚些,也当是这些日上取乐花销。”
进忠踌躇着道:“是,是。昭柔虽然去,可知府新荐位姑娘来,叫作水沐萍,皇上喜欢得紧。”
嬿婉春山暗蹙,轻鄙道:“这个又是什来历?不会又是评弹女先儿吧?”进忠搓
为博皇上欢心,连礼义廉耻都不要。”
如懿亦有耳闻,山外青山楼外楼,西湖歌舞几时休,暖风熏得游人醉,却不知游人心寄何处,是聪明换糊涂。
这样事,若传出行宫,只怕为臣下百姓所耻笑,她能做,只是将余怒狠狠压下,再竭尽全力,为他名声遮掩。
那边厢进忠亦悄悄告知嬿婉,嬿婉倚在窗下绣榻上,看着架上织造府新贡各色杭绸绫罗,那些光艳锦缎如春日濯濯下泛着缠绵亮烈鲜彩波澜。她慵慵笑道:“繁花似锦,才不会有专宠之虞。皇上既然喜欢,本宫又何必去碰这子?”
进忠担忧道:“小主不怕那些低贱女子夺宠,说来您协理六宫,这些话小主不劝皇上,怕旁人劝也是无用。”
嬿婉轻轻嗤,取枚蜜渍樱桃放在口中,雪白贝齿咬,点鲜红汁子溅在进忠脸上。进忠涎着脸笑,也舍不得擦。嬿婉啐他口,正正发髻上枚九转碧玉赤金瓒凤步摇,精巧繁复,金翠灿烂,凤口里衔出几缕细小流苏穗,红缨珠络缀着嫣红珊瑚细细垂在耳边,沙沙地摩挲着她保养嫩腻脸颊。她坐起身,莞尔笑道:“进忠,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。本宫只是协理六宫,你也只是御前副总管。有些事,何必咱们操心,自有人顶着,咱们安享清闲就好。”
进忠眨巴着眼睛听着,犹有不放心之处,“小主说得是。只是太后娘娘如今实在是不理事儿,皇后娘娘也不过是个木呆儿,立在那里好看罢。能说得上话做得主也只有您个。”
嬿婉将绢子丢到进忠手里,示意他擦去面上樱桃汁子,那指甲染成粉红色春葱玉指戳在他额上,“你在皇上跟前多年,这般得宠,是因为比你师父李玉能干?不过是嘴甜心思活络,懂得讨皇上喜欢。本宫也是如此,侍奉皇上多年,仅仅膝下儿女成群便是[花-霏-雪-整-理]?当日金玉妍何尝不是连生四子。要紧是讨皇上喜欢。这几年皇上和皇后娘娘怄气,本宫事事顺着皇上心意,才能到如今。便是皇上真要收这些歌舞美姬,本宫也只有赞成没有反对。”她低眉见进忠只为自己担心,略含几分矜持得意,“你不必担心本宫斗不过这起子贱人,本宫也不屑和她们斗。即便没有她们,皇上也常有新宠,哪个不比那些蹄子出身高贵。若是她们真进宫,宫里乌泱泱嫔妃不个个乌眼鸡似盯着她们,哪里还需要本宫动手?”
进忠这才落定心意,满脸堆笑应承着。嬿婉又问:“上回跟着过来女先儿昭柔,这几日怎不曾见?”
进忠舔着舌头低笑道:“就是会唱评弹,还会什新鲜招儿?皇上听得腻味,叫人好生送回扬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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