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回首望去,来时之路与前面
和敬只护着皇帝,“皇阿玛保重!皇额娘是疯,您可不能再气着呀。”
皇帝喘着粗气,又喝声,“来人!”
外头宫人们听得五内焦灼,只不敢进来,闻得这声唤,忙不迭滚进来。
皇帝冷若寒冰,“皇后乌拉那拉氏形迹疯迷,不堪承受皇后重责,命福灵安漏夜急送回宫中医治。无朕旨意,不得出翊坤宫半步。今日之事,更不许任何人知晓,否则你们脑袋,朕都不想留。”
李玉哪敢多问,正要伸手去扶如懿。皇帝似想起什,道:“李玉,你身为御前总管,不知劝阻皇后,惊扰圣驾。日后不必在朕跟前伺候,去圆明园当差吧。”
阿玛,儿臣怕皇额娘冲撞您,所以特意赶来。皇额娘,满人不可轻易断发,您这是大不敬!”她说着,便欲上前去抢如懿手中剪刀,“皇额娘,您再如此,别怪儿臣不认您!”
如懿如何会让和敬抢到,她举起剪子在喉头,冷然道:“和敬公主,你额娘,唯有孝贤皇后而已,又何必在意呢?”
嬿婉连连叩首,拉住如懿裙角,“皇后娘娘三思呀。您这剪子下去,可是剪断与皇上情分。”
如懿厌弃地踢开嬿婉,只是不语。
皇帝唇色雪白,咬牙道:“疯!皇后已经疯。”
李玉身形晃,面色惨白,只得诺诺答允,撤开手。进保上前,扶住如懿手臂,缓步往外走去。
如懿轻轻挣,“皇上,这半世里,你对臣妾说过无数次要放心,可臣妾心从未放下过。今日俗事已,臣妾倒真可以放心。”她俯身深拜,淡然自若,“今日别,相见无期,皇上珍重,“
她被半扶半持着带上小舟。月已西斜。
湖中寂静,只有花开声与飞鸟声,远远近近传过来。那是晚归夜鹭,在青芦深处发出聒聒深沉叫声。皓月如霜,落下惨淡白光。
她在恍惚中有丝错觉,她嫁与弘历那夜,也是这般月色。他笑盈盈唤她:青樱妹妹。
如懿凄楚不已,郁然长叹,“皇上,您不必再疑心臣妾做什错事。臣妾错事太多太多,您疑心,您女人,您子嗣,股脑儿,全是臣妾错事。恕臣妾说句,做您皇后,在您身边,实在是太累,太倦。若有来生,臣妾定要离开这里,离得远远,越远越好。”
皇帝眸中郁火渐渐燃烧殆尽,成冷寂死灰。他决然摇首,“朕皇后,可以死,可以废,但绝不可出厌弃之语,藐视君上,失去做臣妇本分!”他顿,语气更例,“乌拉那拉氏,你真是疯。必有大丧,才可断发。你居然当着朕面亲手断发,狂悖迷乱!与其你如此疯癱,还不如朕废你,许彼此个清静!”
“废臣妾?”如懿淡然平静,“臣妾直在想,被皇上所追念女子,难道定是皇上所爱?孝贤皇后也好,慧贤皇贵妃、哲悯皇贵妃也好,还有容嫔,皇上真爱惜她们?不过是以此彰显自己情深而已。从头到尾,您都如您最爱水仙花,临水自照,只爱惜您自己罢。”
皇帝断然大喝,忿郁难平,“当着儿女与嫔御面,你都在胡说些什?来人!”
嬿婉像是受极大惊吓,哀求道:“皇上息怒,皇上息怒啊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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