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许久未曾听得皇帝这般动情呼唤,握着烟杆手颤颤,凝神伤感道:“皇额娘你倒是天天叫,但这个叫法儿,哀家真是许久没听过。”太后有些出神,仿佛沉浸在对往事遥远而无法停止追忆中,“你小时候,每日下学,就急匆匆往哀家宫里赶,见哀家就这唤声‘额娘’,然后跟在哀家身边,总舍不得离开。那时候哀家真觉得,你就是哀家亲生儿子。”
皇帝声音低低,带着雾水般潮湿,“在儿子心里,您就是儿子额娘。”
太后叹息带悠长尾音,有无限唏嘘,“有皇帝这句话,哀家就敢说话。”她顿顿,沉声道,“皇帝,你真想废后?”
皇帝无言,闭目叹息,手中毫无意识地蜷缩着。他沉默片刻,轻轻颔首。
太后久久郁然,“废后乃是失德之举,于国祚更是不祥。想先祖顺治爷生,最为人诟病并非独宠董鄂妃,而是废第位博尔济吉特皇后。大清开国百年,废后唯有这次,皇上
娘比。额娘才是皇阿玛最爱女人,最贤德皇后。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,绝对没有。”
傅恒轻轻拍着和敬肩膀,平抚着她情绪,二人默然相对,心意然,这才各自散去。
绛华馆里,太后神色有些焦灼不安,手里光洁白铜水烟杆显得双手也有岁月摩挲后苍老痕迹。
皇帝将要说话已然说完,“皇后自册立以来尚无失德,儿子此次奉皇额娘巡幸江浙,正承欢洽庆之时,皇后性忽改常,于皇额娘前不能恪守孝道。昨夜举动尤乖正埋,迹类疯迷。儿子只能先令其回京,在宫调摄。皇后行事乖违,无端顶撞,儿子哪怕予以废黜,亦理所当然。”
有瞬间感怀,有风清凉拂上眼角,带湿润气息。他蓦然想起孤绝少年时代,人人冷落他忽视他时节,眼前这个女人曾经给予过他关怀与照拂。那时节,他们是真心相待母子,哪怕没有血缘关系,亦彼此扶持着走许多年。只是后来,他终于成皇帝,她亦成太后,彼此之间反而多算计。
算计着,算计着,这多年呵,这精明而美貌女人,原来也会老,也会着急,也会失分寸与笃定。
皇帝将要说话已然说完,“皇后自册立以来尚无失德,儿子此次奉皇额娘巡幸江浙,正承欢洽庆之时,皇后性忽改常,于皇额娘前不能恪守孝道。昨夜举动尤乖正埋,迹类疯迷。儿子只能先令其回京,在宫调摄。皇后行事乖违,无端顶撞,儿子哪怕予以废黜,亦理所当然。”
有瞬间感怀,有风清凉拂上眼角,带湿润气息。他蓦然想起孤绝少年时代,人人冷落他忽视他时节,眼前这个女人曾经给予过他关怀与照拂。那时节,他们是真心相待母子,哪怕没有血缘关系,亦彼此扶持着走许多年。只是后来,他终于成皇帝,她亦成太后,彼此之间反而多算计。
算计着,算计着,这多年呵,这精明而美貌女人,原来也会老,也会着急,也会失分寸与笃定。
这样念头如春藤缠绕上他心间,他不自觉地走近两步,如年少时般依恋,跪俯在太后跟前,腔子暖意和软弱填满心上缝隙,唤声,“额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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