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祭祀大礼成——!”司礼大臣亢声高诵,君主们齐回过神来。
庞涓轺车驶到,高声拱手道:“请各位君主回行辕歇息,午时会盟大典。”
君主们回到各自行辕并没有休憩,而是不约而同招来各自谋士,琢磨庞涓昨晚公布分秦谋划,反复敲定利害得失,计议如何在最要紧会盟大典提出被疏忽重大问题。庞涓也向魏惠王详细报告五国君主表态,分析各种可能出现要求,并提出自己对策。魏惠王十分满意,大大褒扬庞涓,而后又又饱饱睡半个时辰,起来时精神分外健旺。
正当午时,逢泽北山坡上总帐在初夏阳光下血红鲜亮。三十六面牛皮大鼓声隆隆雷鸣,六通过后,会盟君主各色车辆依次到达总帐行辕之外。
总帐前横排四辆兵车,车上甲士各持方红色大木牌,组成“六国会盟”四个大字。兵车左
嗽声,庄容拱手:“列位君主,魏罂有礼。”
红衣司礼高声诵道:“盟主携五大国君,入行辕——!”
“列位君主请。”魏惠王拱手谦让。
“魏王盟主请。”五国君主也同声拱手谦让。
宏大祥和乐声中,魏惠王车驾徐徐进入行辕。五国君主紧随其后,也徐徐进入行辕。
这时,庞涓轻便轺车早已经驶出国君行列,与司礼大臣来到逢泽岸边祭坛下等候。这是座三丈高木架祭坛,依岸边土丘搭建,虽然是临时急赶,但在大梁城能工巧匠手中却也是非常坚固雄伟。祭坛下,魏国两千铁甲骑士围成巨大环形骑阵,将祭坛围在中央。按照春秋战国传统,举凡重大诸侯会盟,定要举行祭天大礼,否则不能得到上天庇护。但逢泽是片大水,实在难以觅到方祭天高地。庞涓反复揣摩,独出心裁,向魏王提出在逢泽岸边水天共祭。庞涓认为,逢泽居天下四大名水之中央,聚河济淮江之精华,实乃魏国之德水,自当与天相通。六国会盟祭逢泽,将使魏国逢泽变成和鲁国泰山般圣地,魏国威德也将大昭天下!魏王极是受用,大为赞同。
六国君主车驾隆隆开到祭坛下时,朝阳下逢泽水面已是金波粼粼,壮美异常。三丈高祭坛上五色旌旗猎猎招展,祭坛下烟波浩淼逢泽望无际伸展开去,水天相连共色,竟是分外壮阔。黄钟大吕奏起庄重肃穆祭天雅乐,魏惠王踩着红毡直上祭坛,竟丝毫没有感到胖大身躯累赘,三十六级台阶竟然口气登上来,连自己都觉得惊讶。这时,个奇怪念头闪过心中——愿上天佑护,使他在榻上折腾狐姬时也能如此轻捷。这个念头很离谱,却又很实在,他想到回去告诉狐姬时她娇嗔模样,不禁噗笑出来。正在这时,“啪!”响,翻卷飞动五色幡旗角重重打在他脸上,就象个被人响亮掴巴掌!“罪过。”他脸腾胀红起来,连忙向正中央长案上三牲祭品深深躬,展开竹简,高诵庞涓为他写下那篇长长祭文。
祭坛下五车并列,五国君主仰头望着高高祭坛,竟是不约而同冷笑。
“祭文完?讲甚话?”赵成侯见魏王走下祭坛,忙问左手齐威王。
齐威王微笑,“回去问问太祝,自然知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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