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监没有理会杜挚嘲讽,自顾将路思索口气说出来,“如今天下虽连绵征战,然但凡举兵,都必找个堂而皇之理由。否则,师出无名,士气民心必然低落,联兵作战也会很是困难。秦国对密探若拘而不杀,那就是向天下昭示,秦国愿意同六国和解。若拘而尽杀之,那就是公然和山东六国立时结下血仇。六国朝野都会对秦国恨之入骨,纵然尽力斡旋,怕也难逃兵灾。正因如此,六国密探非但不能杀,还要保护其财货,善待其人身,照常让他们在秦国经商,去留自便。此中轻重,请君上与列位大人权衡。”侃侃道来,有理有据,显然是路苦思结果。
小人物席话,大厅中却竟是无人反驳,良久静场。秦孝公大感欣慰。他没有想到,这个少年时期小友竟然在大事上和自己如此不谋而合?作为老秦人,刚烈忠直恨则恨死爱则爱死汉子比比皆是,但要找个既坚刚又柔韧懂得忍耐与等待汉子,却比铸剑还难。要老秦人誓死抗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,那是呼百应。但要老秦人迂回曲折韬光养晦,那可是阳春之曲和者盖寡。连那些山东儒家名士如甘龙者,久居秦国,也都变成固执倔强宁折不弯
工程)、司寇(掌刑)并列重臣。这样中大夫,景监如何能比?要不是新君亲点他做金令箭使者,又特命他参加今日庭议,他是不可能有机会和这些重臣坐在起。然而正因为如此,景监是无所顾忌。他心中只有个想法,做回秘密特使承担重大使命,就要将自己所知道全部情况和想法,真实告诉国君和大臣们,使他们尽最大所能拯救秦国,否则愧对国君重托。至于说出来后是否被采纳,那不是景监此刻所想。
公孙贾笑容还没有完全收敛,景监就霍然站起拱手道:“列位大人,景监以为,六国商人密探不能杀,杀则对秦国有害。”
“啪!”声,中大夫杜挚拍案呵斥,“尔是何人?竟敢驳上大夫主张?”
“在下乃赴魏国探密金令箭使者景监。秦国面临灭顶之灾,决不能再给六国亡之心火上浇油!”
“哈哈哈,同类相怜嘛。”阵大笑,景监话又被杜挚尖刻嘲讽打断。
秦孝公眼睛亮,但终于没有说话,他还是要看看。这时,左庶长嬴虔却开口:“杜挚无礼。危难当头,群策群力,听景监说完有何不好?”嬴虔本是带兵大将,性格深沉,bao烈,平日又极少讲话,他开口便全场肃静。
杜挚出语刻薄,景监本想还以颜色,但他生性宽厚且见左庶长斥责杜挚,也就不再计较此事。他再度向厅中君臣拱手做礼,亢声道:“秦国弱小,六国强大,这是不争之事实。六国会盟,要共同起兵瓜分秦国。当此危机之际,若秦国诛杀六国商人密探,只会更加刺激六国,使他们以拯救六国商贾为口实,迅速举兵进逼。以秦国目下实力,们能抵挡几时?”
公孙贾淡淡问道:“以你之见,不杀密探,六国就不举兵?”
景监正色道:“不杀密探,自然也不能使六国罢兵。然则,至少可使六国急切间找不到口实大举进兵,秦国也可在此期间谋求对策。”
杜挚哈哈笑道:“啊,景监将军大有谋略嘛,谋划个办法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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