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鞅正容道:“实言相告,鞅也曾想过请内史直接引见于国君。然则今日招贤馆所见所闻,领略秦公之气度胸襟,此念顿消。秦公思虑深远,透彻坚实,不为士人浮躁虚荣所动,提出试贤奇策,令人心折。求贤令出自此公,绝非虚妄之笔。鞅虽学有所长,然对秦国民治尚无深彻解,若依秦公之法,访秦三月而后对策,自显各人才具之高下。如此大道,鞅若刻意回避,岂是名士本色?”
“如此说来,鞅兄准备访秦?”景监终是有些困惑。
卫鞅点点头,“自己原本也有此意,恰遇秦公如此明断,岂能错失良机?”
“鞅兄以为深入山野,乃士人之良机?”
卫鞅看着景监惊讶神色,不禁哈哈大笑,“难道内史以为是坏事?”
。小令狐跳起来就要去开门。景监道:“坐下,天晚,去。”
栎阳不比安邑,天黑就满城静寂,官府吏员也极少晚上走动。这时候会有谁登门呢?国君急召?为何却没有马蹄声?景监思忖间走到门口,隔门问道:“何人敲门?”
“故人来访,无须担忧。”门外声音颇为耳熟,景监却下子想不起来。待他拉开木门,月光下却站着个微微含笑白衣人,似曾相识。景监打量端详有顷,惊喜高声笑道:“中庶子卫——鞅?快哉快哉!”白衣人笑道:“安邑手谈,栎阳重逢,确是快哉。”景监拉住卫鞅手,“鞅兄真乃天外来客,想杀也。来来来,屋里坐。寒舍狭小,实在惭愧,这里这里。小令狐,上茶!”偏房声答应,小令狐笑盈盈飘来,“先生,请用茶。”景监笑道:“鞅兄,这是义女,叫令狐丽元。小令狐,这是爹神交挚友,快快见礼。”小令狐红着脸做礼道:“见过先生。”景监笑道:“去收拾酒菜来,爹与先生接风洗尘。”小令狐嫣然笑道,“你们先说话,片刻就来。”便轻捷跑出去。
“鞅兄啊,你来就好,明日即刻向国君禀报。”
卫鞅摆摆手笑道:“内史不知,今日也在招贤馆呢,切都明白。”
景监不禁大为感慨,叹息声道:“是说,招贤馆士子们却无人做如此想啊。他们大都以为多此举,甚至认为是折磨贤士。秦公苦心,惟君人体察也,岂非是知音难求?神交难遇?”
此时,小令狐用个大木盘上来酒菜。却是陶盆蔓箐炖羊肉,盘鲜韭,盘青萝卜,盘野苦菜。小令狐摆好酒菜笑道:“请先生慢用。”便笑着走出去。卫鞅笑道:“小女年幼聪慧,真乃罕见。”景监苦笑,“亡友孤女,疏于督导,不知礼数,鞅兄鉴谅。”卫鞅大笑,“本色本性为天质,何苦拘泥礼数?看啊,此女将成内史绝佳助手。”景监
景监大是惊讶,“如何?你先去招贤馆?不先来会?”
“国家求贤,招贤馆是公道,内史举荐是私道。先公后私,入政大道也。”
景监钦佩拱手,“鞅兄人正心正,景监佩服。国君宣示做法,是因对士子们才具不清楚。兄之大才,景监已经领教,当由景监担保引荐,无须耽延时日。”
卫鞅笑道:“鞅初入秦国,得遇内史片热诚,先行谢过。”
景监连连摇手,“哪里话来?为国举贤,职责所在,鞅兄何必拘泥俗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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