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孝公却不象头次那样听到底,他微笑插问道:“儒家主张兴灭国、继绝世、举逸民,其实就是要恢复到西周时千多个诸侯国去,先生以为可行?复井田、去赋税,在方今战国也可行?”
卫鞅辩驳道:“儒家行仁政礼制,不以成败论美恶。不修仁政,虽成亦恶。修行仁政,虽败亦美。此乃杀身成仁、舍生取义之大理也。公当思之。”
秦孝公冷冷笑道:“大争之世,弱肉强食,正是实力较量之时,先生却教不以成败论美恶,不觉可笑?果
?”
“臣斗胆,请君上再,再次听卫鞅对。”
“既然内史不死心,就再见次吧。看,明日正午吧,就这院中。”
景监深深躬:“谢君上。”心中顿感宽慰,舒心笑道:“君上,臣告辞。”孝公叮嘱道:“见卫鞅事不要太操心。田常葬礼定要办好。”景监道:“臣明白。”便兴冲冲走。到得招贤馆,景监先仔细安排田常葬礼细节琐务,确定下葬日期,然后便向渭风客栈匆匆而来。
卫鞅在招贤馆目睹田常剖腹z.sha,感慨万端,回到客栈竟是无法入睡。
他知道,招贤馆波澜皆由他“失败”对策引起,如果他第次就显出法家本色,肯定局势要好得多,但却试探不出秦公本心本色,自己往前走就会不塌实。第次虽然“失败”,但却切实感觉到秦孝公绝然不会接受王道明确坚定。更重要是,由此引起波澜使秦孝公在招贤馆淋漓尽致表现出发奋强秦心志,直是始料未及。这种用语言所无法试探内心沟壑,在强烈冲突面前竟是尽显本色,无法压抑,也无法掩饰。使卫鞅激动,不仅仅是看到秦孝公忍辱负重决意强国意志,而且看到秦孝公在骤然事变面前稳如山岳强毅果断闪光。既然如此,要不要继续试探?卫鞅凝思默想半日,心中终于明晰起来。
这时,景监匆匆而来,高兴向卫鞅讲国君应诺。卫鞅也很高兴,请景监和侯赢起饮酒。景监和侯赢也是见如故,三人直饮到二更时分方散。临走时,景监反复叮嘱卫鞅,定要拿出真正治国长策,否则他无法再面见国君。卫鞅带着几分酒意,慷慨应道:“内史勿忧,卫鞅自有分寸。”景监也就放心去。
第二天正午,卫鞅早点儿吃完饭,特意先到招贤馆等候景监用完饭,俩人起向国府而来。进得政事堂,恰恰秦孝公也是用餐方罢,正在庭院中漫步,见二人到来,便笑道:“嬴渠梁正在恭候先生,这厢请。”来到政事堂后面空阔庭院,只见树下已经铺好张大草席,案几齐备,黑伯正在摆设茶具。显然,秦孝公要在这露天庭院听卫鞅第二次对策。秋日和煦,黄叶沙沙,又逢午后最少来人时刻,院中片寂静清幽,正是静心交谈大好时光。
秦孝公拱手笑道:“前次朝堂人多纷扰,先生未尽其兴。今日嬴渠梁屏弃杂务,恭听先生高论,不知先生何以教?”
卫鞅从容不迫,“君上既然不喜王道,卫鞅以为可在秦国推行礼制。以礼治国,乃鲁国大儒孔丘创立兴邦大道,以礼制为体,以仁政为用,仁政理民,礼制化俗,使国家里外同心,达大同之最高境界。如此,则国力自然凝聚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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