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瓦釜雷鸣 八、渭水刑场竟对大臣贵族开杀（9 / 9）

人山人海。这次，庶民们已经没有上次恐惧，人人都在兴奋议论着十三名人犯。上次刑杀七百名人犯中，大多数还是庶民百姓，而这次这些待死之人，却都是秦国赫赫有名显贵族长。最令庶民们激动不已是，县令赵亢也要被斩首！赵亢赵良这两个名字，秦国人老早就很熟，他们很有学问，在落后闭塞秦国，赵良赵亢兄弟二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般珍贵耀眼。尤其是云阳百姓，遇见生人总喜欢说，“是云阳人，就是赵良赵亢那个县。”初遇之人也就特别肃然起敬，将面前“云阳人”看作知书达礼王化之民，有话好说，有生意好做。赵亢做郿县县令，郿县人比云阳人还骄傲，动辄便是：“有赵县令变法，咱郿县日子定好过。”想不到是，变法开始将近年，郿县却成锅疙瘩粥，大族械斗，东西争水，目下又分不动土地，日子不但没有好过，反而死许多人，使郿县成“杀人刑场”代名词。

郿县人心冷，怨言也骤然多，期盼变法带来好日子庶民隶农们更是变得愁眉苦脸。对赵县令救星般赞颂也越来越少。郿县人原本将赵亢当作百里奚那样贤臣想象，渴盼他能象传说中百里奚那样到民间嘘寒问暖，处置纠纷，解民倒悬。可是，郿县人既没有见到这个“百里奚”，也见不到外县热热闹闹变法气象，死水潭，竟还贴进去那多人命！

终于，庶民们崇敬期盼，变成言谈间冷漠嘲笑和嗤之以鼻。“人家是官身贵人，如何能替蝼蚁庶民说话？”“变法？变个鸟！赵县令都害怕白氏呢，”“再变下去，郿县就要死光。”“百里奚？看是白日死！”几个月过去，眉县竟流传开支童谣，唱道：

月亮走小百里不遥

点下几日秋草做刀

流传之初，谁也弄不懂童谣唱什。但是，深信“小儿天作口”秦国人朦朦胧胧觉得郿县将有大事发生，是祸是福，谁也料不定，人人都在惴惴不安。如今，左庶长要将这赫赫大名县令问斩，郿县人可是炸开锅！他们想起那首神秘童谣，顿时觉得明明白白。那“月亮走小，点下几日”不就是赵亢名字？那“百里不遥”，分明便是说这个假百里奚不会长远。“秋草如刀”，不就是在秋天来临时杀赵亢？

人们在纷纷议论中，不禁惊叹这是冥冥天意！

正午时分，渭水草滩阵尖锐号角，赵亢、白龙和十位抗田族长头颅喷溅着鲜血，滚到黄绿色秋草上！人山人海渭水草滩，爆发出前所未有片欢腾。

哨声隐隐，又只黑色鸽子冲上蓝天，飞向东南方苍莽大山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