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讲书?请老太师教诲他儿子?”
“那里。给太子讲书。公孙贾在这里絮叨,言说他自己修习甚浅,几篇古文揣摩不透,想请老甘龙给太子课讲。你说此等小事也来聒噪,烦不?过几日,又来絮叨,说老甘龙已经答应,问该讲何典籍?哪儿懂啊?就说你自己看吧。不想他竟厚着面皮向讨酒,说不饮赵酒,不妨让他孝敬老师。你说,他如何就知道不饮赵酒?那个笑呵,让发腻。就给他几坛酒,立马送客!”嬉笑怒骂间,嬴虔竟是充满对公孙贾轻蔑与厌恶。
卫鞅听得分明,心中不禁个激灵——好个阴鸷公孙贾!事事都向首席太子傅
卫鞅咂咂嘴,拍案笑道:“这是赵酒!多年未沾,今日竟有此口福,再干!”
嬴虔脸上迅速掠过片红潮,慨然笑道:“惭愧惭愧。这是赵国个故交马商送车。历来不饮赵酒,都送公孙贾几个,留下几坛,偶尔饮回,嗨!娘,就是不般!早知你如此品评功夫,你分岂不大好?竟便宜竖子也!”又是阵大笑。
“酒茶无家,原是放不住。”卫鞅笑道:“公孙贾也好酒?”
嬴虔摇摇头,“哪里?他拿酒给老甘龙上贡呢。”
“岂有此理?老太师滴酒不沾呀。”
轺车上直站着,见嬴虔出门走来,便遥遥拱手,轺车尚未停稳便跳下车来,迎住嬴虔双手爽朗大笑,“太子傅,别来无恙?”使劲摇摇嬴虔胳膊,就象军旅中老友相见样粗率。
“手劲儿好大!可是不行。”嬴虔大笑,拍打着卫鞅肩膀,“进去说话。”便拉着卫鞅手路笑谈着进得府来。嬴虔府邸在秦国尚算宽敞,五开间四进带个小跨院,进门厅护卫,二进座小庭院,三进正厅,四进书房剑房。嬴虔领着卫鞅穿房过厅,边走边指点介绍,最后推开剑房走廊道圆门笑道:“此地如何?”
眼前竟是座幽静小院!几株桑树,畦菜田,顶头竟是座土堆山包,山上有座小小石亭,亭下有石桌石墩。整个院子整洁干净,使人身心为之爽。卫鞅不禁赞叹道:“身居城堡,有此田园小筑,此生足矣!”
嬴虔大笑,“这是小跨院改,左右无事,花半年工夫。”
“你就在石亭叙谈,如何?”
“你只知其,不知其二。老甘龙在外不饮酒,然在家却用酒浸草药饮之。”
“浸药之酒,宜醇厚凛冽,赵酒正是对路。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嬴虔笑道:“那公孙贾便来这儿讨去几坛,送老甘龙。”
“也是。公孙贾与老太师毕竟有师生之名,敬师原是该当。”
嬴虔微微冷笑,“敬师?拔毛利天下而不为,公孙贾也。他是为劳动老甘龙替他讲书。”
嬴虔拊掌笑道:“妙!也正有此意。家老,搬坛好酒来!”
两人在山顶石亭坐定,秋阳无力,凉风半透,竟是分外清爽。家老搬来坛好酒、两尊食鼎并应食具,切周到,便悄悄下亭子。
“来,你经年不见,先干此爵!”嬴虔慨然举起大大酒爵。
卫鞅举爵,“近在咫尺,少来拜望,先行谢罪。”饮而尽。
“哪里话来?你公务繁剧,疏懒成习,各杖五十!干!”嬴虔大笑饮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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