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流火,秦孝公终于回到栎阳。
大半年之中,孝公在陇西郡与北地郡走遍每个县,还跑许多零散农耕区和游牧区。这两个地区虽然土地辽阔,但却很是荒凉偏远。在秦部族还没有成为诸侯国时候,陇西和北地就是他们故乡。那里许多河谷与草原都曾经是他们生存本土,是被包围在戎狄部族海洋中无数个孤岛。成为占据周人本土大诸侯国之后,秦人举族迁入成为战争废墟关中,无数个孤岛般故乡便被戎狄部族席卷吞没。直到秦穆公时期,秦国为安定后方,全力西进,使三十多个戎狄部落国臣服于秦国旗下,这两个地区才成为秦国真正领土。穆公之后百余年虽说时有叛乱,土地不断缩小,民众不断减少,但最主要河谷草原却依然在秦国治下。秦献公时期,为这块后方根基不再被继续肢解,便将这块辽阔地区划做两个郡——陇西郡和北地郡,专设官府,常驻军队,取代原先依靠部族头领治理传统办法。
秦孝公其所以坚持巡视这两个边陲地区,是他从未到过这两个郡,很需要有实际踏勘解。最重要是,这两个郡虽然荒凉辽阔,但却是秦国西部北部屏障。陇西之外,是流动无常匈奴、西羌、诸胡与月氏部族等,他们草原骑兵随时都有可能闪电般进攻陇西。北地郡在目下更重要,北面阴山草原有匈奴部族,东北面云中山地是虎视耽耽赵国。东面是秦国河西地区,原本有漫长险峻太行山与黄河天险,却被魏国在三十年前逐步蚕食,河西尽失,将北地郡压缩到洛水流域以西。如此以来,魏国、赵国、中山国就都成觊觎北地郡凶恶对手。
秦孝公最想知道是,这两个鞭长莫及地区变法成效如何?能不能在变法之后成为坚固西北屏障?半年巡视下来,尚算满意。卫鞅每道法令都及时送到郡署,由戎狄部族头领担任郡守也还算忠实执行变法法令,废除隶农制和牧奴制,河谷耕地和草原牧场也都分给农人牧民。两郡府库都充实许多,愿意从军青壮年也大大增加。秦孝公当即颁布两道诏令:第道,两个郡守各晋升爵位两级,从原来第七级公大夫爵晋升到第九级五大夫爵。这在地方臣僚中可算是最高爵位,因为卫鞅左庶长爵位也才是第十级。两个郡守自然是感奋异常。第二道:两郡庶民赋税减去三成;两郡府库所征收财货十年内用作军务官俸,免缴国府赋税。如此来,两郡财政压力大大减轻,郡守吏员庶民无不称颂欢呼。两个郡守向国君慷慨激昂立誓,决意建立两郡骑兵,对各种侵扰坚决回击,绝不使敌国再压缩秦国土地!
陇西北地夏天是宜人,除正午前后炎热两三个时辰外,早晚山风河风凉爽干燥,没有点儿闷热难当感觉。虽则如此,秦孝公整日在山川奔驰,少有歇息,几个月下来,竟成个地道西部汉子——黝黑发亮,精悍结实。路东行,过陈仓山便顿觉阵沤热,身上立时汗津津。秦孝公本想到玄奇河谷庄园再去看看,却知道在他离开墨家总院同时,玄奇也已经到齐国去。孝公站在山头上望阵,叹息声,便回头走。走段,秦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