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孝公惊讶,“大良造是说,收复河西?”
“正是。君上以为如何?”
秦孝公沉吟道:“魏国是面,根本是方实力。新军只有五万,还没有统兵大将。魏国河西守军八万,稍凑集,十几万大军对魏国不是难事,龙贾又是百战老将。若无必胜把握,再等几年也无不可。魏国肯定是日益衰落,秦国肯定是不断强大。大良造,收复河西事大,宁可稍缓,不可再挫国人锐气啊。”
卫鞅明白秦孝公担心所在。论雪耻之心,这位比自己只长岁国君比谁都激切。论军旅战阵,他少年为将久经沙场,与魏军拼杀愿望比谁都强烈。但他身为国君,却竟然能够在复仇火焰燃烧中冷静等待,何其难能可贵!但是就事情本身而言,卫鞅却觉得自己更为超脱冷静,秦孝公反倒由于长期沉浸于国耻思绪,关心则乱,过分谨慎。他觉得自己不能沉默,必须说出自己周密思虑,他相信秦孝公决断能力。
“君上,以目下情势,臣以为魏有三弱,秦有三强,可出河西战。其,魏国朝野沮丧颓废,丧失斗志。魏人浮躁狂傲,可胜不可败。桂陵败后,不思自省
堡每个角落,社火歌舞也走上街头。每个商家店铺前都是人头攒动,每个酒肆饭馆中都是高谈阔论。未成格局咸阳,也灯火阑珊摆起夜市,推出社火,连正在奉命劳作民伕们也聚酒畅饮,不亦乐乎,于是便有七十岁老人三百余人上书国府,请求举行“大酺”,以慰国人之心。
大酺,就是国库出钱,举国饮宴欢庆。在春秋战国时期,这是个国家最大规模盛事庆典,很少有国家能够举行。秦国穷弱,在变法前是想也不敢想。十多年之后,秦国大富,又遇上如此令国人快慰大好事,人们自然想到要大大庆贺番。
上书呈送大良造府,卫鞅皱起眉头:“景监长史,你以为该当大酺?”
“此事,无可无不可。”景监笑道。
“何谓无可无不可?明是不可。仗是齐国人打胜,鹬蚌相争,渔人得利。高兴可也,何能当作自己胜利举国大酺?老秦人要惕厉自省,昏昏然必当大亏。”卫鞅脸色语气都很严厉。
景监时尴尬,却也悚然大悟:“大良造切中要害,当下令昭示国人。”
此日,栎阳、咸阳两城都张挂出《大良造责令》,赫然大书:
大良造训诫国人:民气为国之根本。民气正则国强盛,民气颓则国黯弱。今魏国大败,非秦人之力,贺固可贺,何当大酺?今河西之地未复,昭昭国耻未雪,民却以他国之胜狂喜,岂非民气之羞也?责国人,须惕厉自省,方可雪耻图强,窃喜他胜,徒灭心志也!秦公十八年九月。
此令张挂两城四门,国人观之如潮。经识文断字者念诵,立时人人低头鸦雀无声,顷刻间便散去。半日之间,栎阳、咸阳就恢复忙碌紧张劳作,再也没有大喜大乐聚酒欢宴。秦国庶民对大良造更加敬畏,觉得他简直就是教诲子民圣贤尊神。上书老人中竟有三十余人羞愧z.sha,时间举国沉默。
卫鞅顾不上理会这些,他正在与秦孝公秘谈,提出个惊人主张,“君上,魏国新败,秦国大好时机已到。若不立即出动,时机稍纵即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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