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鞅连忙扶住,“臣得君上知遇大恩,方能展所学,自当报效国家。”
咸阳城楼抹上缕火红霞光,君臣二人密谈尚兴犹未尽。正午时分,骑快马飞出咸阳,飞往陈仓峡谷。三天之后,秦国五万新军在夜间分路秘密东进,集中到咸阳北面百里左右云阳山地,便秘密驻扎下来。
旬日之间,卫鞅中军将领便配置完成——车英为副将,景监为行军司空专司辎重粮草,大良造府精选十名军吏做行军司马。本来,太后、莹玉和大臣们都要为卫鞅在郊外壮行,甚至秦孝公也想为大军壮行色。但是,卫鞅都婉言辞谢
,反呼上当,举国求战,并非真正大勇,实则盲目骄狂。马陵再败,精兵尽失,大将阵亡,魏人之狂傲骤然溃散,举国又陷于低靡,短期内绝不能恢复。相比之下,秦国十余年埋首变法,国富民强,士气高昂,雪耻复仇,求战心切,民气斗志大大强于魏国。其二,魏国宫廷腐败,忌贤妒能。魏王志大才疏,偏又刚愎自用。大战起,必相互掣肘,力不能聚。相比之下,秦国却是举国同心,君臣无猜,将士用命。其三,魏国河西守军虽可凑集十余万之多,但多为地方守军,且老少卒居多,战力远非庞涓精兵可比。河西将军龙贾虽是老将,但目下太子申与公子卬已被魏国朝野捧为‘名将’,大战若起,这两人与龙贾必生龌龊,而给可乘之机。相比之下,新军精锐战力极强,上下合力,如臂使指,必可大胜。”
秦孝公点点头,“此三条不错。”却又沉吟着不再说话。
“更重要还是时机。目下,魏国知正在迁都,以为绝不可能此时发兵河西。旦大军东出,魏国必仓促应对。魏国素来蔑视秦国,虽仓促应战,也必是漫不经心。军突袭作战,胜算极大。”
“大良造,谁为统帅呢?”秦孝公轻轻叹息声,显然,他最大心事在这里,“车英似有不足,嬴虔又不可能复出。将才难求啊。”
卫鞅微笑,“君上,臣自将兵,收复河西。”
秦孝公惊讶看着卫鞅,半日沉默,眼光显然在询问,“大良造竟然知兵?”
“君上,臣之兵学,尚强于法学。秦国不强,臣无用武之地。”
秦孝公更为惊讶,突然大笑起来,“大良造之兵学,尚强于法学?”
“正是。”卫鞅认真道:“师因材施教,以为臣有兵学天赋,定臣学兵。臣五年学完,自请转修法家治国之学。”
秦孝公豁然醒悟,连连拍案,大笑不止,“上天哪上天,何其佑护秦国也!”他深知卫鞅不是虚言之人,竟是大喜过望。要知道,名相名将皆天下奇才,往往是得其便可成大业。吴王阖闾得孙武、齐桓公得管仲、魏文侯得李悝、魏武侯得吴起、齐威王得孙膑、韩昭侯得申不害,皆成时大业。秦国得卫鞅,变法成效已经证明,卫鞅乃不世出治国大才,可如何又能想到,他竟然也是兵学大才?这种兼通文武将相人才更是百年难遇,战国以来,只有吴起堪称出将入相特异之才。今日自己眼前卫鞅,竟然也是如此特异之才,而且更为深沉成熟,如何不教秦孝公惊喜非常?骤然之间,他觉得块垒全消,对卫鞅深深躬,肃然道:“嬴渠梁不识泰山北斗,今日拜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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