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起,秦孝公就突然病倒。
病势来得莫名其妙,先是突然高烧两次,太医刚刚用退烧药,就突然间好。刚刚被秦孝公接回来太子嬴驷,急得寝室不安,昼夜守侯在寝宫之外。秦孝公又气又笑,训斥嬴驷顿,命他回太子府加紧熟悉国事,不要小儿女般矫情。前些天,秦孝公已经从莹玉口气中隐隐约约猜到商君要辞官归隐。虽然他万个不想放商鞅离开,但却不能不做万打算。他要让太子嬴驷恢复段,看看他究竟是跨还是成?再看他能否挑起日益繁重政务。当此之时,不能让嬴驷在这些小事上太过拘泥,味尽礼数。
谁知刚刚过三五天,秦孝公就突然不能下榻,浑身酸软,厌食厌水,竟似瘫在榻上般!太医令李醯大急,带领六名白发苍苍太医府高手在榻前轮流诊脉,整整两个时辰过去,竟是面面相观,说不出病因,也不敢开方。李醯急得大汗淋漓却又束手无策。秦孝公却笑,“去吧,想想再说。天数如此,急也无用。”
景监闻讯进宫,主张立即召回商君应急。秦孝公却只是摇头,“莫急莫急,也许几天就又好呢。二十余年,商君未尝闲暇日,刚刚离开几天,就召他回来,岂有此理啊。国中政务,上大夫就先主持吧。”谁知过十多天,秦孝公非但不见好转,反而急剧消瘦,日进食量竟只有原先两成不到!景监真正着急,明知对秦孝公说也无用,就私下写书简,当作官府急件“逢站换马”,报知商鞅。
这次,太子嬴驷没有哭泣着坚执守在病榻前。
上次秦孝公严厉训导,打消嬴驷残存丝脆弱,也抹去他重新回宫开始段惶惑与无所适从。就象当初刚刚离开栎阳对村野民居生疏茫然样,乍然回宫,他对壮阔瑰丽咸阳城和咸阳宫陌生极,好象梦幻样。长期村野磨练,已经使他适应粗砺生活,宫廷少年那点儿娇气任性和俊秀潇洒,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现下嬴驷,粗黑壮硕稳健厚重,正是老秦人所喜欢那种成年男子汉形象。但是,长期隔绝,使嬴驷对公父、太后、公主姑姑都陌生,见他们总觉得局促不安,应对总是不得体。见朝臣也感到生涩,甚至不知道如何自称才好。受到公父斥责,嬴驷清醒,他明白公父意思,做人做事要大局为重,要有自己真见识;看别人脸色说话,揣摩别人心志行事,永远都没有出息!他猛然警悟,恍惚感顿时消失。长久磨练,不正是为证实自己是可以造就?如今归来,正事没做件,兀自惶惶不安,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!
嬴驷回到府中,将自己关在书房,竟是半个月没有出门。
今日清晨,嬴驷进宫,他要郑重向公父呈上自己独特礼物。此刻他非常清楚,突然病倒公父,最需要不是榻前守侯,而是真实看到自己儿子已经磨练成个堪当大任储君。
进得宫来,嬴驷觉得气氛有异。侍女内侍,个个都是神色匆匆。看看身后抬着大木箱两个仆人,嬴驷不由加快脚步。到得寝宫门前,却见太医令李醯和几个老太医神色郑重争辩不休,上大夫景监和国尉车英也在边低声交谈,没有人看见他,自然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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