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渠梁啊,”老太后叹息声,“娘没事儿,山清水秀,满舒坦。倒是娘放心不下你。秦国势大,你也累跨啊。要娘说,你不妨将国事教给鞅和驷儿,和玄奇起住到这儿来,身子自会慢慢康复。”
“好。明春过,与玄奇就搬来。”秦孝公爽快答应,回身道,“驷儿,你想不想陪祖母几天?”
嬴驷心中诧异,公父不是让自己与商鞅摄政,如何却有让自己留在终南山意思?时困惑,
途纵有千难万险,儿臣亦无所畏惧。”嬴驷慷慨激昂。
“好。”秦孝公拍拍儿子肩膀,欣然而又亲切,“驷儿,你长成。有此等精坚心志,公父也就不多说。走吧,们去看太后和姑姑。”
“太后、姑姑也来?”嬴驷感到惊讶,却又立即显出高兴样子。
老太后住在这里已经几个月。她对富丽堂皇咸阳宫点儿也不喜欢,倒是对雍城、栎阳多有留恋,时常念叨。秦孝公突然病倒,老太后竟莫名其妙说咸阳宫“空阴”太重,要儿子和她起搬到栎阳去养病。秦孝公知道母亲老,喜欢那种抬脚可见小城堡小庭院。与玄奇大婚后,秦孝公就有意陪母亲到终南山游趟,老太后见到秦献公为老子书院立石坊,竟睹物思情,便要在这里住下来。孝公其实正是此意,便将太后寝宫仆从物事几乎全部搬过来,让老太后在这田园书院里安度暮年。老太后选上善池边座空闲小院落,便在这里悠然住下来。莹玉康复后正想去崤山趟,亲自见见白雪,回来后再去终南山陪母亲。正在此时,却接到秦孝公派黑伯送来条密简,便将两件事颠倒顺序,先到终南山来陪母亲。
秦孝公和嬴驷到来时,莹玉正给老太后弹奏秦筝。这筝与琴相似,却比琴长大粗犷,是秦人独创乐器,天下呼之为“秦筝”。这时秦筝只有八根弦,尽管比后来秦筝少两弦,但还是比琴音域广阔,弹奏起来深沉旷远苍凉激越,秦人莫不喜爱有加。莹玉奏是《秦风·蒹葭》,这是首在秦地广为流传百余年情歌,莹玉边奏边唱,老太后微闭双目深深沉浸在对往昔年华追忆中。
秦孝公停下脚步,凝神倾听,觉得深沉辽远筝音中隐隐有丝忧郁凝滞,使这首美丽情歌显得有几分忧伤,不禁若有所思。筝音落,秦孝公便拍掌笑道:“好啊,弹得好,唱得也好。”嬴驷连忙上前给老太后和姑姑行礼。老太后高兴得拉着孙儿说长道短。莹玉便吩咐侍女置座上茶,亲自扶大哥坐在铺着棉垫儿石墩上。
时当正午,山洼谷地向阳无风,小院子暖和得没有点儿寒冬萧瑟之气。莹玉吩咐上饭,长大石案顿时摆上片野味山菜和两坛清酒。嬴秦嫡系三代人,就在这简朴幽静黄土小院里开始二十多年来第次共餐。老太后精神特别好,再让儿子和孙子多饮几碗清酒。秦孝公饮碗,额头上便生出涔涔虚汗,便不再饮。莹玉和嬴驷见孝公不饮,便也停下来品尝炖得酥烂山兔野羊。
孝公笑问,“母后,要不要搬回咸阳啊?”
老太后连连摇头,“不不不,就这里好。咸阳啊,太空。”
“可是,母后个人住在这里,如何放心得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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