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面人深深躬,“秦公慧眼无差,在下商旅无定,也是太庙令故交。”
嬴驷不想在这里追究蒙面人底细,淡然问,“何事偏让你巧遇?”
“禀报秦公,在下运货夜过商山无名谷,发现商君入谷。小人原本以为富商隐匿财宝,便尾随探察,想将来劫财盗宝。不料跟随到谷中,发现竟是秘密军营!在下连忙逃回。在下本不以为意,奈何太庙令说此乃国难,硬将在下带来做证。”蒙面人倒真象个贪财未遂商人语气,惊炸,活灵活现。
“你?识得商君?”
“在下见过商君多次,都在刑场光天化日之下,永难忘记。”
嬴驷淡淡漠漠道:“太庙令纵有委屈,何至于此?请起来讲话。”
杜挚哽咽着站起来,“老臣之伤悲,非为己,而为国公,为秦国。”
“国有何事,令太庙令伤悲若此?”
“启奏国公,国有危难,朝夕将至。老臣故而伤悲。”
嬴驷微微冷笑,“太庙令不怕流言罪?”
,非但在秦国闻所未闻,只怕在天下也是绝无仅有。平静沉默咸阳巷闾之间,渐渐飘出种种神秘流言,说商君与新君不和,秘密到商於去;旧臣称病不起,向新君示威等等等等。尽管秦国新法严禁传播流言,流言还是弥漫开来。
这天,嬴驷接到密报,商鞅去商於封地!
嬴驷感到惊讶,辞官书并没有准下,肯定不会是私自辞官离国,商鞅也不是那种有失坦荡之人。哪是国事?也不可能,以商鞅辞官书所述,商鞅何有心情处置国事?纵然当真处置国务,当此时刻,也会禀报出行,如何不告而行?私不能,公不能,究竟何事?嬴驷当真感到吃不准。
月上柳梢,咸阳宫静谧空旷,波光粼粼南池映出四面秦楼,楼上传来时断时续萧声,使层层叠叠宫城飘忽着峡谷般清幽神秘。嬴驷正在南池边漫步,遥闻萧声呜咽,不禁仰头望月,轻轻叹。
“禀报国公,太庙令杜挚求见。”
“你可记得那道山谷
杜挚亢声道:“老臣但知效忠国公,何惧*人陷害?商鞅未曾离职而归封地,国公可知他意欲何为?”见嬴驷默然不答,杜挚低声道:“老臣友人方从商於归来,亲见商鞅进入秘密谷地调动军马。老臣不胜忧虑矣。”
“太庙令偏有如此友人,巧得很嘛,在哪里啊?”嬴驷冷冷揶揄。
不想杜挚霍然转身,双手“啪!”拍,“请老友自己道来。”
话音落点,个蒙面人顿时站在面前,仿佛从地下冒出来般!
嬴驷丝毫没有惊慌,反冷冷笑,“你不是楚国商人、黑茅之友?”
杜挚?嬴驷心中动——终于有人忍不住!他记得,这个杜挚当年是中大夫,甘龙学生,后来明升暗降做太庙令,便再也不过问国事。在所有贬黜旧臣中,他成唯合法在任者,也是唯可为匿名文卷做试探人!嬴驷微微笑,“请太庙令进来。”
个身材高大略显驼背人赳赳走来。从步态看,嬴驷觉得他还年轻,然走近看,却已经是须发灰白老人。
“罪臣杜挚,参见国公。”来人扑地拜倒。
“太庙令安然居官,何罪之有啊?”
“老臣几二十年荒疏国事,深感愧疚,请国公治罪噢嗬——!”杜挚放声痛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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