踊跃万分,既不想能不能打胜,更不问打得是不是时候。老秦部族长期奋战自保,做诸侯立国后,又遭遇山东诸侯蔑视而长期挣扎图存,数百年闭锁奋争传统,使老秦臣工大多养成狭隘激烈个性——疏离于天下大势之外,耿耿于秦国苦难之中,但凡对外,人人莫不喊打!公伯上书也大体上循这条路子,先君图谋——国耻所在——热血沸腾——坚请战。
嬴驷特殊阅历,使他能够清楚看到老秦人这种缺陷,如此做去,图小霸足矣,图天下差矣。从长远谋划着眼,他所需要并不是这种盲目喊打片呼应,而是高屋建瓴洞悉天下行动方略,从而决定秦国究竟该不该在这时候大打出手?看来公伯并没有冷静下来,也许,在这件事情上,他永远不可能冷静下来。
第四日清晨,卯时刚到,上大夫樗里疾书奏便送到,嬴驷立即闭门展卷:
臣启国君:犀首之策,大长秦国志气,实堪称道。然臣扪心静思,以为尚有可商榷处:其,山东六国,其势未衰:齐国实力大增,已取代魏国而成第强国。魏楚两国实力尚在。赵韩燕三国,大弱之后正图恢复,亦未病入膏肓。其二,秦国实力,只可谓强出任何国,不可谓以敌六。若仓促东出,敌国相援,以敌二尚可,以敌三则胜算极小。其三,秦国内治尚有诸多难事:人口不足以扩充大军,良田不足以长资军食,新法尚未在陇西、北地及收复之失地生根。大战起,绵绵无期,倾国之力,能否持久?臣不敢断言。有此者三,大业似当徐徐图之,不可期盼于朝夕之间。至于秦国目下之攻守方略该当如何?臣尚无成算定策,容臣思之而后奏。臣樗里疾上。秦公二年四月初三。
“可惜……”嬴驷掩卷叹息声。
樗里疾上书是面性,只对犀首方略提出“商榷”,实际上是从三个方面否定犀首“称王东进,统六国”方略。这几条清楚明白,切中要害,往出摆便立即显出犀首方略缺陷。以嬴驷对秦国透彻解,自然掂出沉甸甸分量。应该说,樗里疾眼光还是足以胜任治国大任。
但是,樗里疾却没有提出秦国应该采取行动方略,使嬴驷总觉得空荡荡。如果既不采纳犀首方略,却又拿不出自己方略,往前走还不是盲人瞎马?嬴驷需要,也是秦国朝野需要,是套能够振作国人激励士气指引大道兴国方略。譬如在公父时期,商君提出“变法强国,雪国耻”,直激励秦国朝野发奋二十多年!如今开始个新生代,国家已强,国耻已雪,自然需要新目标激励国人,激励自己。若无此急迫,当时犀首只说出十六个字,嬴驷如何竟能当殿封他为上卿?樗里疾毕竟久居郡县之职,缺乏对天下大势鸟瞰洞察,也不能求全责备于他。
又是久久陷入沉思,嬴驷以为,对司马错上书也不能期望过高。樗里疾身为代才士,尚且不能筹划出切实大计;司马错毕竟军人,纵是名将之后,又岂有此等筹划全局之才?看来,此事还得与犀首商议,请他象商君那样:先行将秦国勘察遍,再重行谋划,也未尝不可……
“禀国君:国尉府呈来司马错上书。”傍晚时分,掌书捧着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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