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慢。”猗矛轻捷闪,便拦在苏秦面前。
“猗矛,还做劫盗?”苏秦冷笑。
“先生差矣。”猗矛满面笑容:“先生快剑,猗矛生平未见,斗胆想与先生走几圈。十剑为限,点到为止,可否?”
苏秦初尝快剑之妙,内心正在兴奋处,听得猗矛要和他比剑,而且“点到为止”,乐得再尝试番,便欣然应道:“好!就陪你十剑便是。”
四周火把顷刻又围成方圆两三丈个大圈子。猗矛拔剑,却是口小吴钩,长不到两尺,与苏秦三尺长剑相比,显得寒瘦萎缩。猗矛右手持剑,左手是弯弯青铜剑鞘,显然是剑、鞘双兵。他猫腰蹲身,喝声“开始!”便挺着剑缓缓围着苏秦打起圈子。
强,自然只好收场;若苏秦是那种只文不武士子,则必定要“成交”这笔生意。
听得决斗二字,苏秦却被激怒,右手向车厢探,柄青光凛凛长剑便锵然在手:“谈何决斗?起来吧。”
猗矛却摆摆手:“不能,肥兄人替代等便,如何能以众凌寡?”
“好,便是来啦——!”黄衣肥子拉着长长楚腔,丢掉手中火把,笑眯眯拔出口弯月似吴钩,脚步象水牛般沉重挪过来:“出剑啦——!”肥胖双手攥着口半月形细剑,样子颇为滑稽。
苏秦不禁哈哈大笑。他练剑十多年,却从来没有与人真正交过手,今日第遭就遇到这样个滑稽人物,便不由自主大笑起来,学着他楚腔:“肥子先出剑啦——!”
苏秦快剑有两个前提,是正面对敌,二是敌不动不刺后发先至。如今猗矛围着他打圈,他也便挺着长剑转圈,始终与猗矛保持正面相对。转得两三圈,猗矛突然声大喝,吴钩与剑鞘划击,同时两路攻到。苏秦在他喝声起时便剑刺出,直
“敢笑?找死啦——!”黄衣肥子大怒,吴钩挥,便见道弧形寒光向苏秦胸前逼来。苏秦浑身灼热,浑不知这吴钩“斜啄”厉害,只剑直刺当前,却是又快又准!这吴钩“斜啄”是当胸横划,速度稍慢,攻击范围却是极宽。寻常剑士但见片弯月形剑光逼来,便往往不知从何处防御?若有刹那犹豫,这吴钩便划到胸前,人便会被拦腰划开!偏偏苏秦是简约剑法,不管你如何挥舞,只剑直刺!只听叮当声大响,火星飞溅,两剑相交,吴钩剑竟是光芒顿失,黄衣肥子噔噔噔后退三步!
“啊哈哈哈哈哈哈!”苏秦却畅快无比大笑起来,心思老师这简约剑还当真高明,第剑便将这楚剑吴钩震退,便不由胆气顿生。原来,苏秦剑术缺乏天赋,老师便教他反复练习快剑突刺,说不管敌人如何挥剑,你只剑快刺,只要做到“快稳准狠”四个字,自保足矣!苏秦自然信奉老师,寻常练剑便是千遍万遍突刺快剑,经常惹得张仪大笑不止。苏秦却不管不顾,只是剑剑认真突刺。今日临敌,这剑快刺竟大是威风,如何不高兴万分?
黄衣肥子恼羞成怒,吼叫声“真找死啦——!”便要冲上来拼命。
“且慢。”猗矛却伸手拦住肥子,对苏秦拱手笑道:“决斗完,先生胜。日后等绝不再找先生聒噪便是。”
“算你明理。苏秦告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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