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微微笑道:“武王伐纣,太公踩龟甲而止卜。非不信也,乃有成算也。先生不信,亦是成算在胸。然天道幽微,岂是‘力行’二字所能包容?若有印证,岂非天道无欺?”
苏秦肃然拱手:“愿受教。”
“你来看,”老人大袖挥,身形转开,指着原先挡在身后蓬青黄相间奇特长草,“此乃老夫今日觅得株千年蓍草,以之占卜,可窥天地万象之密,先生何其大幸也?”
苏秦暗暗惊讶。他与大多经世名士样,虽不精专《易经》,却也颇有涉猎。老师原本就是精研《易经》大家,但却从来不为弟子占卜,只是向他们尽量多讲述《易》
阵舒畅明朗开怀大笑,毫无萧瑟凄楚,那是想装也装不出来种发自内心轻松。
苏代苏厉终于破颜笑:“二哥,们给你报好消息来!”苏厉忍不住先露底儿。“三弟四弟,就坐在这里说吧,屋里阴凉呢。”
“二哥,你先吃点儿,边吃边听。”苏厉从马鞍上拿下个皮袋打开:“父亲特意从个老猎户手里买只逢泽麋鹿,二嫂……”苏厉突然顿住,期期艾艾道:“二嫂执意要亲自做……”
苏代叹息声:“二哥,二嫂也可怜……不要记恨她吧。”
苏秦不禁大笑摇头:“梦也梦也,苏秦若还记恨,岂非枉这荒野草庐?来,咥!”说着便摊开荷叶,撕开块红亮鹿肉大嚼起来:“三弟,你说,听着呢。”
“二哥,从大梁回来,四弟从洛阳回来。大事们都清楚。天下如今可是大乱,给你从头说吧。”苏代喘息下,款款说起这几年天下攻防大事,有声有色,说到最后竟是声感叹:“咳,总之个乱字,只有虎狼秦国占大便宜!”苏厉满面红光:“乱世出英雄嘛,二哥,们觉得你该再度出山!二哥,你……”苏秦听得很仔细很认真,没有插问句,直在平静沉思,竟丝毫没有兄弟俩预料那种惊喜激奋。见两个弟弟困惑样子,他在露出棉絮破衣襟上随意抹几下手,微微笑:“看来,比预料还快。得想想,你俩明日再来吧。”苏代苏厉相互看看,怏怏走。
望着两个弟弟骑马远去背影,苏秦生出种奇特感受——明明平静得心如至水,却觉得轻松得要飞起来,充实得要喊出来!不自觉,他走进茫茫荒草,越走越快,终于跌跌撞撞跑起来,湮没在无边碧草浪中,边仰天大笑,边手舞足蹈“啊啊啊——!”吼叫着。
“天意啊,天意——”个苍老声音在耳边悠然响起。
“谁?谁在说话”苏秦气喘吁吁摇晃着,看见茫茫泛绿苇草中摇曳着个红色身影,站定看,红袍竹冠,雪白散发,清越得直如天人般!“前辈高人,在下有礼。”苏秦恭敬躬身礼,他知道,这种老人只可能是尊贵神秘王室大巫师。“得遇雄贵,老夫不胜荣幸。”明明迎面而立,苍老声音却是那般旷远。“雄贵?你说?”苏秦低头打量自己番,禁不住仰天大笑:“天下之大,当真无奇不有也!”“老夫相术甚浅,不敢断言。先生可否愿占得卦?”
“天无常数,在下力行入世,不信虚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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