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差矣。”燕文公很兴奋把玩着酒爵:“酒乃宫室精华,无五百年王族生涯,不足以领略王酒奥秘。譬如《大雅》国乐,若非庙堂贵胄,岂能品得其中神韵?赵人,bao发立国,粗俗鄙陋,竟以蛮辣赵酒风行于天下,岂不令人齿冷?”“燕公博闻,可知天下贵胄,
文公隐忍不发,燕国大局还真要崩溃。期间,赵国奉阳君狐疑不定,竟假惺惺派来太医“救治燕公”,燕文公只好压下太子事端,将计就计认真病起来。
暮色降临,燕文公觉得憋闷,吩咐内侍将自己病榻抬到湖泊竹林旁。待内侍退去,他便坐起来,在清凉晚风中沿着湖边漫步。走得段,便见两盏风灯从对面悠悠而来。燕文公知道,那定是国后,别人到不这里,包括太子。“国公,如何个人出来走动?”老远便传来燕姬关切声音。
“你呀,当真?”燕文公对年青美丽妻子几年来作为很是信服,见面便高兴。燕姬上来扶住燕文公笑道:“原本就是真嘛。来,慢慢走,到亭下坐坐吧。”这是座宽敞茅亭,脚下绿草如茵,背后竹林婆娑,面前波光粼粼,周遭晚风习习,加之燕山凉爽,夜无蚊虫,倒真是湖边块上佳休憩所在。燕姬吩咐侍女在亭下石榻上铺好竹席置好靠枕,便扶着老国君舒适斜倚石榻,然后吩咐侍女推来酒食车,说她要在湖边与国公小酌。燕文公大是欣然,立即催促侍女快去快回。
“国公啊,方才从太庙归来,在宫门遇见个求见士子。”
“又觉是个人才?”燕文公不经意笑着。
燕姬笑笑:“倒是没留意,只是在暗处听他与宫门尉争辩,方知他是洛阳名士苏秦。国公可知此人?”“苏秦?噢——,莫非是几年前,名振时鬼谷子高足?”
“对呀,是他。他说‘燕有大疾,有长策。拦苏秦者,燕之罪人也!’便秘密唤来宫门尉,安顿他在宫门等候,又连忙赶来禀报国公。”燕文公默然有顷,高声吩咐:“来人!立即带苏秦从秘道入宫,在此晋见。”“遵命。”竹林边老内侍答应声,匆匆去。
片刻之后,燕文公遥见人随着老内侍飘飘而来,月光下,但见来者散发大袖,步态洒脱,内心便先暗自赞赏。及至稍近,已能看清来者服色是洛阳周人特有深红,燕文公更是平添几分亲切,觉得在如此月夜清风中与个来自故国名士相见,纵无奇策,也是快事桩。“洛阳苏秦,参见燕公。”
“先生请入座。”燕文公欠身作为还礼:“本公稍有不适,不能正襟危坐以全礼待之,尚请先生包涵。来人,上酒,为先生洗尘。”几年苦修,苏秦目力本已减弱,但眼下竟毫无朦胧之感,只觉天上轮明月,地上碧水绿草,虽无风灯照明,已是澄澈片。茅亭下石榻上国君,苏秦也看得分外清楚,须发斑白,干瘦细长,晶亮眼光与喘息声气大是不相符合。“月是燕山明。先生,品爵老燕酒,看比赵酒如何?”燕文公微笑举爵,却只是轻轻呷口。苏秦举爵饮而尽,置爵品咂:“肃杀甘冽,寒凉犹过赵酒。”
“好!老国人毕竟有品味。”燕文公大笑:“可笑赵人,竟笑燕人不善酿酒也。”“酿得好酒,又能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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