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民心悠悠,可比苍天。人死如商君者,死亦无憾也!”樗里疾却是久久默然,长长叹息声。
进得商君寝室,几个人竟都愣怔。里外两进:宽大外间只有六张长案而已,里间是真正寝室,却也竟是青砖铺地、四面白墙、张卧榻两床布被、面铜镜、座燎炉、张长案而已。没有厚厚红毡铺地,没有艳丽轻纱帐幔,甚至寝室连带必有坐榻、绣墩都没有,简单粗朴得令人惊讶!这是任何个寻常布衣士子都可以拥有寝室,然而,它却恰恰是爵封商君权倾朝野妻富甲天下妻贵为公主商鞅寝室!
绯云鼻头发酸,竟抽抽搭搭哭。
张仪眼中闪烁着晶晶泪光,却是喟然长叹:“苏秦啊苏秦,你吃得数年之苦,比起商君终生清苦,却是两重天地。极心无二虑,唯商君之谓也!”
这天夜里,张仪久久不能入睡,索性披衣而起在圆中漫步,听得咸阳城楼上刁斗打响五更,张仪便驾车进宫。
嬴驷也没有入睡。
张仪长策谋划,拨开久久笼罩在他心头阴霾,彷徨心绪扫而去,看清秦国位置,明白该做事情,也强烈意识到:秦国将在自己手里开始大大转折,对山东六国即将展开长期正面抗衡!当初,公父秦孝公与商鞅肝胆相照,才创下秦国无与伦比根基。今日,秦国战车要碾碎山东六国合纵大梦,就要与张仪同心携手!是,秦国不能没有张仪。长夜应对之后,个大胆决定便在嬴驷心中形成。张仪走后,他留下嬴虔、樗里疾与司马错共议,征询他们对张仪官职任命。嬴虔说客卿,要先看段再说实职。司马错说上卿,以为客卿太虚。樗里疾则说左庶长,说张仪大才,当按商君入秦同等对待。当嬴驷断然说出“丞相”两个字时,三位大臣都惊讶得良久沉默。
嬴驷拍案慷慨:“苏秦合纵于六国艰危,竟身佩六国相印!张仪受命于秦国危难之际,老秦人如何能惜官惜爵,竟不如山东六国?”语落点,三人恍然大悟,异口同声赞同拜张仪为秦国丞相。嬴驷在用人上极有器量,立即想到要将封闭多年商君府赐予张仪,但又担心宗族大臣生出额外议论,天亮后便到宗庙祷告占卜,得出竟是“龙战于野”振兴卦象!便立即将卦象诏告朝野,并同时下诏将商君府赐予张仪做丞相府,由樗里疾立即操持开府事宜。上应天命,元老大臣们也无话可说,朝局竟是出奇稳定。嬴驷舒口气,午间小憩片刻,便令内侍急召嬴华进宫,与嬴华密谈整整个时辰,已是暮色时分,草草用过晚餐,恰恰樗里疾便来禀报日间进展。嬴驷静静听完,大是舒心,便与樗里疾继续商议给张仪配备辅佐官吏,又是整整个时辰。樗里疾走后,嬴驷便倒头大睡,直到五更刁斗,他才习惯性警觉起身,梳洗罢,便来到庭院在寒风中练剑。“禀报君上,丞相晋见。”
“噢?快请进来。”嬴驷说着便连忙收剑整衣。张仪黎明进宫,嬴驷还真有些没有想到。对待张仪,嬴驷是做好准备,绝然不会拿张仪做寻常朝臣对待,心要充分接纳这个东方名士洒脱不羁。个人真有本事,不拘小节又有何妨?更何况老秦部族本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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