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睁大眼睛。张仪只听母亲说绯云略通匕首袖箭,也从来没有见她施展,今日得见竟是如此神奇,心中大是赞叹,饶是当着昭雎父子,也不禁拊掌大笑。昭雎与子兰却竟是瞠目结舌,句话也说不出来。昭统却是恼羞成怒:“此等臂腕小技,有何炫耀?真射箭看!”
“吔,又没说这是大技。”绯云笑道:“只此箭,射不中便输,如何?”“好!可是你自己说!”昭统脸色发黑,凝神聚力要接住这支短箭,教训这个狂妄少年,他相信自己目力与敏捷,接支箭当是万无失。
“要射掉你头盔吔,看好。”绯云咯咯笑着却是丝毫未动,也没有任何声息。昭统高声道:“来吧……”话音未落,头盔便“咚噗!”声砸在地毡上!“噫——?!”昭雎与子兰、昭统竟齐长长叫声,惊讶疑惑恐惧赞叹无所不包。昭统木呆呆站在帐中,盯着地上头盔只是出神。“吔,微末小技,得罪将军。”绯云笑着向昭雎拱:“令尹与家丞相聚酒,小可便献个灭烛小技,博令尹笑如何?”昭雎恍然醒悟,连忙点头笑着:“好好好!少庶子再显神技,老朽可是等着见识。”
绯云便命方才八个舞女进来,人手支点亮蜡烛举在头顶,在大帐中央站成个弧形。绯云退到帐口大约三十步左右方才站定。寻常短箭是不敢射如此距离,纵是战场强弓,百步之外也就没有准头,如今个少年,却要在三十步之外射灭豆大蜡烛火苗,简直令人无法想象!战国刀兵连绵,谁对武道都有些须常识,况乎在血雨腥风中滚出来昭雎家族?时间,大帐竟是静得喘息之声可闻,几个举烛舞女更是裙裾索索提心吊胆。此时只见绯云身形站定,骤然间长身跃起,空中大袖展,便听“噗噗噗”阵连梭轻响,八支蜡烛几乎是齐熄灭!绯云拱手笑道:“吔,献丑。”便坐到案前没事儿般自顾吃起来。“令尹啊,以为如何?”张仪醉眼朦胧看着昭雎。
昭雎早已经是出身冷汗——张仪身边有如此鬼魅般人物,要取人首级当真如探囊取物!纵然张仪不在郢都,他那个秦国商社安知没有此等人物?自己身边虽然也是多有剑士,可谁又能敌得如此长剑短兵?心念及此,昭雎不禁惶恐笑道:“神乎其技!神乎其技!老朽大开眼界,丞相有此等英杰,老朽敬服也。”
“饮酒作乐尔尔,何足道哉!”张仪通大笑,拱手道:“叨扰令尹,告辞。”“丞相稍待。”昭雎啪啪两掌,便有个老仆捧来只尺见方铜匣。昭雎凑近张仪低声说阵,张仪只是矜持微笑点头,便吩咐绯云接过那只铜匣。切完毕,大帐外驶来辆四面垂帘篷车,昭雎将张仪殷殷扶上车,子兰亲自驾车将张仪送回驿馆。此时已是四更将近,绯云吩咐厨下做来大盆又酸又辣醒酒鱼羊汤,喝得三人满头冒汗,却都是异常兴奋。绯云笑道:“老贼好神秘吔,大张旗鼓请客,却偷偷摸摸用篷车后门送人。”张仪笑道:“神秘兮兮嘛,就是这老贼服软。今夜两位小弟大有功劳,来,干碗庆功!”便径自将大碗与两人面前空碗“当”地碰,又咕咚咚喝碗。绯云笑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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