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呀,都是赵酒?”
平原君大笑:“若是楚酒,冰天雪地中能有满腔烈火?”
“噢呀好!赵酒爵,干!”众人轰然笑应,齐大爵饮下。
信陵君道:“为这赵酒,楚国还和赵国打过仗,春申君可是知晓?”
春申君皱眉摇头:“噢呀大仗小仗不断,这酒仗,可是不记得。”
喉头咯咯响。众人便哄堂大笑,侍女使劲儿憋着笑意,连忙用打湿汗巾沾拭他满脸油渍。春申君抚摩着胸口喘息道:“噢呀呀,好噎好噎啦。”孟尝君笑得连连拍案:“快,大葱!最,最是消噎爽气。”说着便拿起铜盘中根肥白大葱,咯吱咯吱便咬下去。春申君如法炮制,口下去却叫起来:“噢呀呀,不爽也罢,辣死人!”
轰笑声中,春申君揶揄道:“噢呀,齐人如此吃相,大是不雅,诸位且看楚国人如何吃鱼?”说着拿起象牙箸,便扎住铜盘中条金色小鱼:“噢呀,看好,此乃云梦泽小金鱼,鲜嫩清香,可偏是鱼刺极多。”说话间几条小金鱼已被象牙箸分成若干小段。段入口,只见春申君文雅闭着嘴唇,只是腮帮在微微蠕动,银丝般鱼刺便从他嘴角源源不断流出来,片刻之间,几条小鱼竟是全部下肚!
四个人都饶有兴致瞅着春申君,及至鱼盘顷刻干净,竟是不约而同“啊——”声。看着面前鱼盘,却没有个人敢下箸。春申君乐得哈哈大笑:“噢呀如何?你那大个儿肥鸡,可有这般风味?少不得呀,要为诸位操劳番。”说着对几个侍女笑道:“将案上鱼盘,都端到那张空案上去。”又对自己身边侍女吩咐道:“你去剔除鱼刺。”那名黄裙侍女飘然过去,刀箸玉腕翻飞,须臾之间竟是连剔出四盘鱼肉。各座侍女捧回案上,盘中整齐码放精细肉丝竟是丝毫不乱!
“噫——!”最年轻平原君长长惊叹声:“楚人如此吃法,天下还有鱼?”
哗然声,满帐大笑。苏秦悠然道:“民生不同,这南北便各有专精,联体互补,便成天下。”
“久闻信陵君精熟战史,说说。”孟尝君兴味盎然。“如何也不知道?快说说。”平原君叩着长案催促。
信陵君悠然笑:“五十多年前,楚宣王会盟诸侯,赵国没参加,却献百桶窖藏五十年上等好酒,示好楚国。楚国主酒吏品尝后对赵酒大是赞赏,但却硬说赵酒藏期不够,酒味淡薄,责令赵国掌管酒食宰人另送百桶来。赵国宰人大是叫苦,反复申明陈年赵酒已经全数运来,赵国再也没有这多五十年陈酒。楚国主酒吏却以为赵国宰人不懂孝敬规矩,便使出个小小计谋。”
“何等计谋?”几人不约而同。
“主酒吏偷天换日,将民间淡酒换装
“武信君此言,不敢苟同。”平原君笑道:“衣食住行出性情,可不能弄成锅肉粥!譬如赵胜,生就马肉烈酒,要是吃小鱼,饮兰陵酒,只怕筐鱼车酒也没个劲道呢。”
“噢呀呀,平原君顿几多马肉?几多烈酒?”
“看如何说法?草原与匈奴大战,次战饭,马肉五六斤,烈酒皮囊。”
“噢呀,皮囊几多?”
信陵君笑道:“骑士皮囊,五六斤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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