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口彩,联兵杀枭!输得快活!兑彩——!”孟尝君哈哈大笑。片笑闹中,绿裙女乐师惊讶叫起来:“噫呀!日光半山——!”
众人抬头,却见亮煌煌阳光已经撒满军帐,帐中顿时显得酒气熏天,乱做片狼籍!说也是怪,正在笑闹男女们见明亮日光,顿时便横七竖八倒在猩红地毡上,竟是片呼噜声大起。苏秦心中有事,却是霍然起身,想将春申君与信陵君叫到边说话,扫眼,却是不见春申君,仔细搜寻,却发现春申君正埋在片绿裙下鼾声大做。信陵君虽未倒地,却也爬在长案上结结实实睡着。豪侠孟尝君与年轻平原君,则都裹在色彩斑斓裙裾中喃喃说着梦话……
苏秦走出帐外,秋风吹来,阵萧瑟寒凉气息渗进燥热心田,顿时清醒许多。想想帐中情景,苏秦对总帐司马叮嘱几句,便飞身上马,向楚国军营去。大战在即,他实在放心不下子兰,秦国司马错,子兰究竟知道多少?更有他师弟张仪与司马错合力,六国大军胜算究竟有得几多?蓦然之间,苏秦感到种巨大隐忧。
讶叫起来。
“轰哗!”声,男女们大笑着前仰后合叠在起。
苏秦拍掌喊道:“肃静,开始行棋!布阵——”
六博共有十二枚棋子,黑白各六,实际上是种远古军棋。按照古老军制,六子分别是枭(帅)、卢(军旗)、车、骑、伍、卒,后四者统称为“散”;枭可单杀对方五子,对方五子联进包围,则杀枭;但在行棋之时,棋子有字面律朝下,无字面朝上;两子相遇,赌正翻开棋面定生杀,枭被杀便是最终失败。由于双方都在黑暗中摸索,只能凭已经翻开棋子判断形势,所以便有事先布阵,也便有诸多难以预料戏剧性结局。正是这种难以预料戏剧性,才使六博棋具有赌特殊魅力。
孟尝君执白,信陵君执黑,两人各自在案下个小铜盘里摆好阵形。小铜盘端上,便有身边偎依侍女原封不动将棋子移上大盘。孟尝君高喊声:“枭来也!”便兴冲冲将枚圆圆玉石白子推过水道。信陵君哈哈大笑:“五散来迎!”便手掌伸,推出摆成弧形五颗玉石黑子。六博行棋原是可以任意呼喊,但输赢却要在翻开字面后决定,所以也便有兵不厌诈乱喊名目。苏秦酒量小,又不饮烈酒,最为清醒,左右打量,他便不动声色先翻开五颗黑子。
“啊——!果真五散——!”男女们惊诧笑叫。
苏秦又翻开那颗孤身过水白子。
“啊哟——!果真是枭!”又阵更响惊叫笑闹。
“联兵杀枭——!赢——!彩——!”押信陵君男女们顿时抱在起叫起来。
苏秦笑道:“联兵杀枭?好!孟尝君立马兑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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