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何病因?太医令摇头叹息道:“面如婴儿之恬淡,却是无疾而终。以情理推测,当是忧喜过度,心力交瘁而亡也。”甘茂松口气,转身问太史令:“如何刻史?”太史令拱手道:“秦王嬴稷元年七月十三,惠文太后薨,无疾。”甘茂点头道:“惠文二字,原是惠文王諡号,当做太后名号倒也贴切,便是这般。”转身吩咐长史:“即刻通会秦王与芈王妃,勘验之后再定葬仪。”长史便匆匆去。
片刻之后,秦王嬴稷与芈王妃匆匆来到。进得太后寝宫书房,却见物事齐整,除那头不忍卒睹白发与那干瘪身躯,太后伏案竟如安眠般祥和。芈王妃见,便扑上去抱住惠文太后尸体放声痛哭:“姐姐呀!芈八子正说要来看你,你却如何匆匆去也?”阵哽咽窒息,竟是当场昏过去。时人人感慨唏嘘,竟是哭声片。
好容易芈王妃甦醒过来,甘茂便会同诸臣并国君王妃勘验遗物。这也是例行公事,以便确定遗物归属而不致生出争端。若死者对诸般遗物没有明确遗命,便由长史分类清理上报国君处置。对于与国君同礼太后,最重要自然是书房,所以便先行勘验书房。及至件件看过,却并无特异之处。正要移到寝室,却有长史道:“禀报丞相:屋角尚有口铜箱。”甘茂看便道:“打开。”长史拿起箱盖钥匙捅,铜箱竟“嘭!”地跳开,箱面赫然方白绢,暗红血字竟是触目惊心:“嬴稷谨记:《商君书》国之利器也,长修之,恒依之,弃商君之法者,自绝于天下也。慎之慎之!”拿开白绢,便是整整箱捆扎整齐竹简。
嬴稷从长史手中接过白绢,竟是面色苍白,声哽咽:“母后!嬴稷来迟……”便软倒在铜箱上。芈王妃抹着泪水笑道:“秦王挺起来。这是惠文太后遗愿,岂能以泪水没?”嬴稷踉跄站起,捧着白绢转身对着惠文后尸体深深躬:“母后,嬴稷记住你话。”
甘茂却大是感慨:“秦王不知:老臣曾听惠文王说过,这《商君书》共八十卷,是先王姑母莹玉公主于二十年前秘密派人送来,举世唯此孤本,连老臣也是第次看见。只是这,这……”甘茂突然尴尬地打住。
芈王妃笑道:“丞相是想说,这《商君书》为何没有留给武王嬴荡,是?”
甘茂大窘。秦武王嬴荡已经被朝野看作蛮勇君王,虽不能说坏商君之法,却也是没有弘扬秦法大业荒诞君主。秦惠文王没有将《商君书》传给嬴荡,分明是件尴尬事。加之他历来受秦武王重用,几乎是人人皆知事实,话到口边便生生缩回去,却又被芈王妃语道破,便更是难堪。
嬴稷却没有理睬,肃然挥手:“长史,立即护送《商君书》到政事堂秘室。”长史便匆匆去传唤甲士。芈王妃微微笑,仿佛刚才只是句玩笑而已,却看着甘茂道:“丞相,惠文太后大德大功,当以王礼隆重安葬,如何?”
甘茂慨然拱手:“臣亦赞同。秦王发诏,臣便立即发丧。”
次日,秦王嬴稷诏告朝野:惠文太后薨,旬日之后行国葬。此谓发丧,也就是将死亡消息通告国人。按照春秋时期诸侯国葬礼仪,发丧之后,便是朝野举哀,禁止饮酒举乐;死者尸体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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