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起唐突,参见王!参见太后!参见丞相!”如既往,白起依然虎虎生气。
宣太后舒心笑:“白起啊,没事便好。别急,先坐下,慢慢说。”转身又吩咐侍女,“叫厨下立即做大盆炖肥羊来,鲜辣些。”回身便是声唏嘘,“白起啊,急难处总是有你,倒是教想起燕山……”大袖抬,竟是遮住满眼泪光。
倏忽之间,白起大是感奋:“赳赳老秦,共赴国难!大军压境,探敌定策乃为将本分,不敢劳太后挂怀。”
“如何?你去踏勘敌情?”魏冄大是惊喜。
“正是。”白起匆促拱手,“启禀王太后:六国大军尚未到达河外,白起便率十名铁鹰剑士出函谷关,等在洛阳伊阙山谷、在渑池苇草滩、在崤山东南、在宜阳铁山各自埋伏踏勘三五日,已经将六国联军实情要害查清。昨夜等由崤山潜回,兼程回报,请王、太后尽快定策破敌。”
山多大?也是二十六七岁!秦国要后浪推前浪,便要靠这些英年大才。无论是你魏冄,还是樗里疾,都可为将,也可能战而胜之。可是啊,秦国就还是有相无将,瘸腿!若让白起独当大任,旦大胜,便有个最年轻大将,秦国也就浑全!不是?”
话音落点,魏冄便“啪!”拍案:“太后说得好!就看好白起,只怕太后信他不过,才想做张虎皮。有太后这番话,魏冄给白起坐镇催粮!”
“母后自是好意。”年轻秦昭王却皱起眉头,“然则,万白起……”竟硬生生将“落败”两个字吞回去。
宣太后眉毛挑:“战场就是个血海夺路!能没个风险?当年商君收复河西,捷报未传,孝公连举国西迁都准备好。六国百万大军,秦国最多二十多万,谁敢说谁带兵就定能敲起得胜鼓?”
“那好,就白起。”秦昭王叹息声,“愿他当真是颗将星。”
魏冄急迫道:“先说说,
正在这时,老内侍疾步匆匆走进,竟是上气不接下气道:“禀报,王,太,太后,左更,白起,殿外,候,候见……”
“都办事老手,几步路慌个甚来?”魏冄大是不悦。
老内侍缓过神来急促道:“非是在下慌乱,左更白起昏倒在宫门!”
“鸟!不早说!”魏冄怒吼声早已经拔步冲出,片刻之间,便将个风尘脏污甲胄将军揹进来。宣太后连忙上来招呼着放到秦昭王坐榻上,看白起面色苍白瘦削,嘴唇青紫,素来干净黝黑脸膛竟是胡须杂乱虬结,衬甲布衣上似乎还有斑斑血迹,宣太后不禁便是心中惊!此时,太医已经被秦昭王传来,上前查看片刻便道:“将军疲惫过甚,谅无大碍。老夫针,再饮得三两盏凉茶便好。”说罢利落出针,支闪亮银针便捻进白起手腕尽头神门穴,随着银针捻动,眼看着白起眼睛便睁开条缝隙。
“快,凉茶。”宣太后竟亲自接过侍女捧来陶壶,右手极是利落单手托起白起肩膀,左手陶壶已经到白起皲裂嘴唇边。只听“吱噜——”声长响,大陶壶凉茶竟长鲸汲水般空。宣太后刚说声“再来大壶!”白起已经翻身坐起,侍女茶水正到,白起接过大陶壶又是顷刻饮干,片刻之间,精神竟是大为抖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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