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起阵愣怔,慨然拱手:“末将以为:丞相统军,白起力战,朝野可心安。”
魏冄大手挥道:“给你坐镇粮草辎重!你只放手开打便!客套个甚来?”
“至于朝野情势,你却不用担心。”宣太后极是利落,“看,朝中军中都没事,惟独山乡庶民对你知之甚少,有些担心罢。你只管好好打仗,这种事有王宫与郡县官府。”
秦昭王竟是肃然躬:“将军受命于危难之际,便是秦国长城,请受本王拜。”
白起大感惶恐,连忙站起还躬:“赳赳老秦,共赴国难!王信得白起,白起便当赴汤蹈刃,死不旋踵!”
六国联军是否真百万大军?”
“白起逐清点军营三遍,军兵六十五六万。连同辎重民伕,大体百万之众。”
魏冄不禁哈哈大笑:“有底有底,出三十万,对二,还是胜算!”
此时侍女用木盘捧来个硕大陶盆,热气蒸腾,香气四溢。宣太后笑道:“先别说,让白起先咥饱。”此时秦昭王已经站起,竟亲自从侍女手中接过陶盆,端到白起案头笑道:“先咥饱,再说事。”慌得正在说话白起连忙站起,面色涨红深深躬,却是找不出合适句辞儿来说。宣太后不禁笑道:“人有真心,上苍有眼。不会应酬日后咱就不应酬,憋个甚来?”句话,君臣四人竟是齐大笑。白起顿时坦然起来,肥羊炖吃喝得呼噜山响满头大汗,速度快得惊人,片刻之间大陶盆便干二净!
秦昭王不禁惊讶“噫!”声。在燕国战乱几年里,他与母亲落荒燕山,与鸟兽争食,自认生猛吃喝无人可比,只烧烤得滚烫山鸡,常人只咬得只鸡腿,他便已经撕掳得寸骨皆无。今日见白起这吞噬气势,他竟是自愧弗如,不禁笑道:“白起啊,你这咥法,是练出来?”白起接过侍女递来热汗巾满脸抹,也不禁笑:“咥饭打仗,白起两长,练不练都样。当年孟贲乌获不服,与比咥烤羊,说好每人只羊腿,七八成熟带血便咥。羊腿上手,他俩满嘴便啃,却用短剑将滚烫带血羊腿,喀喀剁为五六截,而后开咥。此时他俩已经啃半,却片刻间赶上,最后连羊腿骨都咬碎咥,他俩肉还没啃完。可是啊,他俩比咥得多多,人只羊,还哇哇乱喊没够。”
“言重。”宣太后笑着,“揣着个必死心去打仗,能有个好?只能是他们死,老秦人要好好给回来,谁个也不能少。记住?”
白起慷慨正色道:“太后教诲,原是正理!白起铭刻在心:只能教他们死!”
“便是这个道理。”魏冄接道,“你有甚个请求?并说。”
“为将者,唯求兵符而已。”白起倒是简洁非常。
宣太后如既往挂着笑容道:“国君以为
“轰——”声,竟是举座大笑。
秦昭王笑得最响,喘着气道:“这,这,这故事有趣!哪天与你比比,咥烤山鸡!”
白起认真比划着:“山鸡?这大点儿,有甚个咥头?”
几人又是阵大笑,秦昭王边笑边点头:“看来啊,不是个等级,没个比!”
宣太后笑道:“白起啊,国君与丞相都赞同你来做大将迎战,也是这般想,你意如何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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