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生计，上个甚岸？”老人笑道：“侬毋晓得，水道没冻，人却冻
。官府有令，冬船增税三成。谁想守在这里吃雪？”鲁仲连又气又笑道：“冬日客人少，为何还要增税？”老人呵呵笑道：“侬是这般说。官府却说，冬船价高。”鲁仲连不禁愤愤道：“岂有此理？当真昏君！”老人连忙紧张地四面张望
番，才低声道：“毋高声。侬有急火事，老朽便送客官趟子，左右在这里也是冻着。”鲁仲连惊喜道：“老伯有船？却在何处？”老人向水上那堆雪丘努嘴：“不大，还算快捷。”鲁仲连恍然笑道：“啊，大雪盖船篷！老伯，
还有这匹马，能载
？”老人打量骏马眼沉吟道：“客官，侬到哪里去？”鲁仲连道：“东出云梦泽，再到震泽吴越之地。”老人摇头道：“侬是远行，马却不行。这小船也只过得云梦，江东却是没走过。要不客官再等等，看有无别个船来？”鲁仲连断然道：“便是老伯。马，托在城门守军这里。”老人惊讶道：“侬匹好马，不怕狼兵杀吃马肉？”鲁仲连笑道：“他要杀马，便杀他。老伯，稍等片刻便。”说罢卸下马背上
只皮口袋，便牵马去。
过得片刻鲁仲连回来，老人已经将船上积雪除去，只乌篷轻舟便亮在码头之下。老人站在船头笑着：“船桥雪水滑，客官小心。”鲁仲连说声不打紧，便已经大步走过搭在码头与船头之间板桥，却是轻捷稳健到船头：“老伯，走吧，要帮个手？”老人已经操起长长橹桨，摇摇头笑道：“大雪天不能张帆，慢些个，侬却毋得急噢。”鲁仲连笑道：“只要走，慢也是快。”“客官却是个明理人。”老人呵呵笑着，小船已经悠然荡出码头，看看将近城门，老人从怀中摸出个大铁钱，咣啷声，准准地丢进三丈开外挂在城门洞口个敞口铁箱。鲁仲连惊讶道：“老伯，好准头！”老人笑道：“三五丈远，客官见笑。瞎子阿鹏，十丈开外扔即中，那才叫准头。”鲁仲连大奇：“瞎子？瞎子能有如此功夫？”老人还是呵呵笑着：“不多算，每日三钱，几十年扔下来，能没个准头？”鲁仲连不禁声叹息，却是说不出话来。
出得水门个时辰，小船便与漫天雪花起飘进云梦泽。极目远眺，天是无边灰，水是断续蓝。肥大雪花从天宇深处涌流出来，匆匆地扑向无垠水面。云梦泽便腾出灵动湿热水雾，紧紧地拥住冰凉雪花，悄无声息地升腾起无边白纱。天地朦胧，小船悠悠，直是在虚无云天飘荡。
“雪拥云梦兮水天澹澹，孤舟叶兮心茫茫——”鲁仲连站在船头，不禁便是高声吟哦，末竟是圈起掌筒声长呼，“云梦大泽——，来——！”
“客官好学问！”老船家还是呵呵笑着，“雪天走云梦，老朽也是头遭。”
“老伯，大雪碧水云梦泽，美是不美？”
老人却只是呵呵笑着悠悠摇橹，竟是破天荒地没有说话。阵风雪呼啸吹过，吹起老人单薄布袍下五色补丁破旧内衣。鲁仲连心中颤，顿时觉得不是滋味儿，蹲身钻进船舱，走出来将件翻毛短皮袍披到老人身上。老人回头，却是满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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